苏蕊接过来抿了一小口,那股子恶心劲才勉强被压下去。
“把水壶装起来吧大丫,咱们到镇上还得好一会,别把东西都弄丢了啊。”
苏蕊转过头嘱咐其余的四个孩子,孩子们纷纷点头,像只小狼崽一样护住包裹不肯放开。
等到中午,他们才晃晃悠悠的到了镇上,苏蕊领着孩子们到了招待所,招待所的价钱是七角一天,苏蕊打算在镇上住七天,早就事先准备了五块钱出来。
招待所的票钱不便宜,苏蕊住进去的时候也没看见几个人,她拿着钥匙打开门。
房间里一片黑暗,苏蕊没看见有电灯,唯有桌上放着一个煤油灯,不过这里是镇上的招待所,她也不能要求太高。
苏蕊把手里的包袱放到桌上,转过头跟大丫说:“大丫,把咱们带来的床单被罩拿出来,咱们不睡她这的。”
“大毛,去打点水回来,咱们把这桌子凳子啥的都擦一擦。”
苏蕊拿手指摸了下凳子,上面果然一层尘土,这说明招待所的工作人员都不带打扫屋里的,苏蕊心里一阵膈应。
好不容易把床单被罩换好了,也到了午饭的时间,招待所里有食堂,凭票据就可以去吃。
苏蕊顶着高耸的孕肚,身后还领着五个孩子。
她一出现,食堂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侧目看她,大娘们心里暗想,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还长得这么漂亮,她家的汉子倒也舍得让她一个人到招待所住。
苏蕊压根不受周围视线的影响,她拿着饭缸子先给最小的三毛打上饭,又让其余的孩子把饭缸摆到窗口,让工作人员拿了盛饭。
午饭是一人一个窝窝头和一碗炖白菜,自打苏蕊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再让孩子们吃窝窝头,孩子们估计也是饿了,吃得那叫一个喷香。
“嫂子,你还吃手里的馒头吗?”二毛盯着苏蕊手里的窝窝头,馋的咽了口口水。
“嫂子不吃了,把剩下的给你吧。”
苏蕊胃里不舒服,正好也吃不下了,就把剩下的给了二毛吃。
吃完饭,苏蕊就让大丫留下来看着弟弟妹妹们,她独自一人先去医院看看。
镇上的医院不大,苏蕊进去就拽了个护士问产科在哪,护士给她指了个方向,
“在那,哪个科室人多就是产科。”
“谢谢啊护士。”
苏蕊顺着她指的方向过去,产房外面正等着几个家属,看样子是在等孩子出来。
这个年代的农村妇女因为贫穷,生产前几乎不做产检,也因为这个原因,大多女性都落下相关疾病,最严重的连命都保不住。
“大夫,麻烦帮我做个产检。”
年长的女医生上下打量了下苏蕊,抬起眼镜问她:“就你一个人来吗?”
“是,就我一个人。”
医生没有抬头,按惯例问了句:“孩子父亲没来吗?”
“孩子父亲牺牲了。”苏蕊语气淡淡的。
说人牺牲了,孩子父亲大概率是军队里的人,医生没有再说话,站起身让苏蕊跟着她进屋子里产检。
好在孩子很健康,苏蕊的身体也没有什么毛病,大概率是能安全的生下孩子。
出妇产科的时候,来产检的妇女身边都有孩子爹陪着,苏蕊心里毫无波动,在她心里,有没有孩子父亲都一样,她一个人也能养好这个孩子。
回招待所的路上,苏蕊还给孩子们买了好几个肉包子,她本想在来镇上之前做些现成的饭放进空间里,但她身子日渐变重,也没有太多力气再做饭。
晚上,苏蕊提前点了煤油灯,给孩子们一人分两个肉包子,她趁着孩子们吃饭间隙,提前上炕把被褥整齐铺好。
“好啦,吃完饭就赶紧睡觉吧。”
招待所的床是大通铺,孩子们一个个紧挨着睡下,苏蕊心里不放心,又下床查看门栓有没有锁好。
出门在外,警惕一些总是好的。
住进招待所的第二天,苏蕊的肚子就开始宫缩,趁着自己还能走,苏蕊连忙招来大丫紧张道:
“大丫,嫂子可能要生了,你快扶着我咱们去医院。”
大丫明显也被苏蕊苍白的脸色吓到了,小姑娘害怕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忙走上前扶着苏蕊出门。
苏蕊原以为宫缩就代表要生了,谁想去了医院一看,医生面色平静的让她不要紧张。
“先住在医院等着吧,你这肚子八成还得等到明天才能生。”
于是,苏蕊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医院。
与此同时,大雁村——
一身军装的男人提着行李站在沈家院子外面,正看着新建的砖头外墙出神。
正巧,隔壁院的李玉娟打开门扔垃圾,出门一眼就看到英姿挺拔的男人,她看清来人的面孔,顿时“哎哟”一声,连手里的垃圾都吓得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