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特意记了车牌，回去还让人查了下。想到登记册上面显示的车主，程欣扭头看了一眼宋温礼。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绷着一张脸，看起来清冷又禁欲。
刚才在疗养院门口，若不是她姑姑程元英看着，宋温礼一点要抱她的意思也没。两人相处这么久，除了那次他喝醉，主动抱过她以外，其他时候任何亲昵的小动作都是她主动的。
至于宋温礼拒不拒绝，似乎全凭心情。
那辆银色的二手车，车窗不是遮光的，里面和外面的人能透过窗户互相看见对方。所以在不那么刺眼的近光灯下，程欣透过车后面的窗，看见了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
她腰杆挺得板直，在有车来时会不由自主的凑近前挡风玻璃，挪动一下身体，似乎是有些紧张。
“对了阿礼，今天我们听到的那个尖叫声，是精神病院的谁呀？”
程欣盯着前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一个病人，受了点刺激。”
“那他现在没事吧？”
“没事。”宋温礼看了她一眼，问，“吓到了？”
程欣把下巴往衣领里埋了埋，道：“有点。今天听那声音，还以为是意眠姐弟弟的呢。刚才在车里睡觉，做梦又梦到了当时他拿着刀冲向我的画面，如果那时你没在我身边，我现在可能都不在了。”
程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软。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嗓音中似是带了哭腔，“阿礼，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吧。”
另一侧车道，来了一辆没关远光灯的车。刺眼的白光晃着眼睛，让人瞬间失去看物的视觉。
几秒后，车交汇而过。宋温礼再看向前方时，原本离自己只有几米距离的车子，早已经拉开了十几米。
程欣喉间溢出一声呜咽，似泣似诉。
宋温礼没再加速，看着那辆车子驶过绿灯，而他停在了红灯白线内。
他抽了一张纸巾，按了下眼角因被白光刺出的生理性泪水，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第63章 红
出了精神病院后的路上灯光比较暗淡，林意眠开车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会车时，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生怕自己没调节好灯光，给别人造成麻烦。
等她回到家时，往墙上看了一眼。精美复古的吊钟，指针“叮”的指向了数字1。
她瘫在沙发上，一只白色的萨摩耶从一楼靠近楼梯的房间里蹿了出来。
“意意。”林意眠懒懒的叫了一声，手梳着它柔软的毛发，“你怎么还不睡？”
意意站在地毯上，用脑袋蹭了蹭林意眠，像是想让她起来一起玩。
林意眠推了一把它的头，道：“今天好累啊，明天再玩好不好？”
意意年纪不大，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楚怀南这次出差半个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为了意意的安全着想，林意眠便把意意接了过来。
本来今天早上她想把意意送到沈棠依那的，但沈棠依又不在家，连那只英蓝短猫都带走了。若不是她跟沈棠依隔三岔五的联系着，她几乎都要认为沈棠依搬走了。
意意见林意眠实在是起不来，也没再去动她的脚，乖乖的矮下身体趴在毛毯上。林意眠垂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的毛。偌大的客厅，只有她和意意。
如果意意不在，她真得一个人孤独的过新年了。
林意眠叹了口气，视线扫向对面的酒柜。她跟乔伊莱酒庄的Frank一直保持着联系，托他的服，现在她不仅品酒上了一个档次，偶尔自己也会调一些酒。
不过比起专业的那些，她这就是小儿科，纯纯的黑暗料理胡乱瞎调。
她又抬头看了眼吊钟，一点半了，现在睡到明早八点。起来闲得没事可以调下酒，Frank那边和这边有六个小时时差。等她九点联系Frank时，法国那边刚好是下午三点。
下午三点，Frank不是在葡萄园就是在酒庄。
林意眠想着，眼皮渐渐阖上了。
*
春节这段时间，淮忆都是放假的。所以林意眠睡得毫无后顾之忧，导致醒来之时，外面娇艳的朝阳，跃上窗台，跳到了光滑的地板上，画出了一道光轮。
林意眠是被意意一屁股坐醒的，她一睁眼，意识还没清醒，先看见了自己肚子上一坨的圆滚滚。
意意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林意眠瞧着，里面全是她自己清澈的倒影。意意吐着舌头，跟她对视，看起来无辜极了。
“你怎么了？”林意眠揉了揉意意的脑袋问。
意意立马从林意眠身上跳了下去，四条腿跑着，快速奔向楼梯下的房间。
林意眠揉着脖子坐起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