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谨行淡淡压低身子，与她四目相对，眸间不知道是对他自己的讥讽，还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所以穆太太，现在还要留下么？”
云笙大脑都懵了。
她唇瓣红肿，微微张着唇，手中还拿着一根银针，整个画面让她想起来就脸红心跳。
云笙犹豫了几秒，穆谨行视线直直落在云笙红肿的唇上，忽的释然一笑。
“趁我现在还有理智，你出去吧。”
穆谨行嘲讽的笑了笑，他并非不想用云笙来控制住，可他有点担心云笙害怕他这副模样，毕竟，没几个正常人不怕吧？
云笙大约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可能只是想来给自己看病，谁知道他会忽然发疯，对医生做出这种事。
所以趁他现在得到了理智，不如放她离开，而她……大概也要逃走了。
“还不走？”穆谨行眯起眼睛。
穆谨行身材很好，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健壮，也不会让人感觉瘦骨嶙峋，是一种云笙认为最美的姿态。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眸子狭长，睫毛虽然长，但并不女气，反而带了点勾人的味道。
云笙被他这样盯着，仿佛被献祭的小猎物，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久，穆谨行悠长地叹了口气。
“云笙，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穆谨行觉得，自己大概是珍惜她的，否则怎么会宁愿对抗病痛也要强忍，“你听话，先出去。”
否则他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吻了她而已，她就全身颤抖，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若是还留下来，难保云笙不会后悔。
第442章
云笙唇线紧绷，“你每次发病，只能硬抗过去？”
穆谨行弯唇，“不是，只不过今天发现，药没了作用而已。”
前两年有温家的药，让他好过了两年，但今天药突然失效了。
他没有秦风那么慌乱，穆谨行从来都知道靠别人不行，只能靠自己，所以药失效时，他反而成了最淡定的那个。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云笙咽了下口水，“你、你要是相信我，让我来帮你治疗，怎么样？”
穆谨行眉眼微垂，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好啊。”
若是秦风在，想必秦风会拒绝的。
他的治疗向来由霍骁和温家负责，他们都没办法，云笙能有什么办法？
旁人一定会担心，云笙的治疗没有效果，也怕她的治疗反而让他更为痛苦。
但穆谨行看得开，反正他这具身体早就烂透了，若是他拒绝了云笙，云笙心里大概会难过自责，他不想让她愧疚，所以随便吧。
云笙深吸一口气，“开灯。”
穆谨行嗯了声。
灯光亮起，她静静观察穆谨行的眼睛，与正常时候一样，但瞳孔无神——他看不到了。
“发病时都会看不到，常态而已，不必担心。”
穆谨行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云笙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病痛会让人发病、失明、疼痛、失去理智，而造成这一切的居然不是那种毒，秦风说穆谨行第一次发病是在五岁，那么大概率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她觉得穆谨行大概率不是唐晴的儿子，那么这病……
云笙在他背上扎了针，却完全没办法，眼见面前的男人越来越痛苦，她忽然想到什么，“你等等我，我马上回来。”
她跑回二楼自己的房间，拿起一个医药包——这是老师去世之前留给她的。
云笙将其中一味药兑开，“穆谨行，这是我老师留下来的药，这药治疗的便是疯病，虽然不一定完全和你的病对上，但应当会有一点效果。”
“只是，我不知道副作用会是什么，但你放心，我老师是正经医生，他研制的药绝不会害人。”
穆谨行眉目温和，“用吧。”
他这些年不知道用了多少要，对药性产生了抵抗，所以每次都要加大剂量。
霍骁也说，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身体会报废。
所以多一剂药少一剂药，没什么区别，何况若是不用药，怎么知道药有没有用。
不过霍骁秦风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他也是趁着秦风和章叔不在，肆意妄为了一回，“用吧。”
云笙咬了咬牙，将药化开在水里，“喝下去。”
穆谨行双手疼的无法动弹，他面上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用嘴叼住一次性杯子，一口饮尽，“行了，别担心。”
云笙心想，哪有这样的病人啊，明明自己疼的全身都麻痹了，面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来安慰她这个医生‘别担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笙将针取下，“你感觉如何？”
穆谨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行动，甚至双眸里的猩红都退了下去，他如今与常人无异，能看见，没有疼痛，甚至骨头里那种阴冷都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