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梁穗以为自己听错，这比跟她借钱还要离谱。
她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不好意思，我没时间，不去。”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她有这个时间宁可在家睡觉。她现在压根不想再跳舞，连小朋友都不愿意教，更别提一群老人。
梁穗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听完他这话更觉败兴，她看着他说：“我又不缺钱，下回你再提这种要求的话，能不能先想一下？”
而且她有那么闲吗？
梁穗只差直接骂他脑子不好使了，顾从周听完并不恼，仍看她笑笑说：“老年大学九月一号开学，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反正你最近也在家闲着，总要找点事情做。”
梁穗觉得头疼，好像她每次同顾从周说话都有点让她脑子缺氧。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跟他八字不合，否则他怎么尽戳她伤疤，次次直击要害，挑战她底线，偏偏她还无力反驳，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她只能将这个归咎于他情商低，不会说话。好在她刚刚才去见过心理咨询师，她这会儿心情还算平静，否则就要考虑把盘子砸他头上。
“嗯。”梁穗深吸口气，敷衍应了他声，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吃完饭，顾从周要回去上班，梁穗坐在车里打了个电话到心理咨询室，将之前预约的时间提前两天。那边请她稍等，说要先确认过康老师的时间安排才能给她答复。梁穗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等着，她抬头往车窗外看去，恰好看到顾从周走进她刚刚下来的那栋楼。
这楼上有不少公司，梁穗没有当回事。咨询室那里很快给她回拨过来电话，告诉她康老师周五下午有时间，问她行不行。梁穗想着周五下午正好可以从这里去梁国平那里，便答应下来。
顾从周乘电梯到二十三楼，刚进大厅，就听见小李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那好，梁小姐，周五见。”
顾从周脚步一顿，走过去问她：“哪位梁小姐？”
“就康老师的患者，今天上午刚来过的，约了周五下午两点会面。”小李边说边瞟他。
顾从周“嗯”声，他口袋里手机便响了。
梁穗打来的，她说：“周五我晚上要去梁国平那里吃饭，下午我去你公司那边接你？你大概几点下班？”
“好的。”顾从周想也没想就答应，估算时间后告诉她，“五点左右。”
“你现在可是在打两份工，要是时间上有什么不方便的话，你提前跟我说一下。”梁穗觉得自己还算个通情达理的雇主。
顾从周笑了下：“好的。”
她要知道自己两份工的钱都从她那里赚的，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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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极其重要的人
梁国平打电话给梁穗，问她愿不愿意去自己公司上班，说可以在公司给她安排个职位。梁穗心觉这两天流年不利，怎么都想着给她介绍工作。
她没答应，梁国平在电话里也没有再说什么。
周五梁穗跟康玉涵见面依旧没有多大进展，康玉涵看出梁穗防备心极重，受生活中重要人物的影响非常明显。在送走梁穗后，康玉涵便回去办公室写报告，刚写下“自尊调节困难？”几个字，顾从周就从外面推门而入。
康玉涵蹙眉看他，说：“又是来问我梁小姐的事？抱歉我无可奉告。”
顾从周站在她办公桌前，余光瞥过她病例报告上的内容，康玉涵注意到，忙一把将报告反扣在桌上，她对顾从周这样干扰自己的治疗很不满。她想想站起身对顾从周说：“你跟梁小姐什么关系？说实话，你这样会影响我的判断，你不会不清楚吧。”
康玉涵对自己的专业要求极其严格，顾从周这种明显违背职业规范的事让她很窝火，且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众所周知，咨询师作为精神垃圾桶，接收负面情绪过多，自己很容易产生消极心理。但顾从周性格算得上极为克制，他情绪稳定，共情来访者，却又能使自己很快从中剥离出来。
正因为这种强大的精神状态让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业内佼佼者，他还是机构内几位咨询师的督导师，可明显这次他有些失控。
顾从周修长的指在桌上轻叩了几下，他沉默片刻说：“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抱歉师姐，下次不会了。”
康玉涵愣住，大概从没见过顾从周这样，她语气缓和几分说：“算了，既然你们认识，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肯定比我清楚。”
不等顾从周开口，她又摆摆手：“不过你不要跟我说任何事，因为你的描述肯定带有自我意识，无法做到客观。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着，只要你不妨碍我正常治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