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看到谢年璟冷若寒潭的眼神,就自动闭了嘴。
两人只好骑着自行车,在木材市场上问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好不容易才花重金买到了一块成色厚薄年份都大致相近的木材。
他们扛着木材回到医馆。
看热闹的人依旧没有散去,围着他们指指点点。
邹和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黑得就像锅底一样。
谢年璟又开口:“锯!”
按照苏禾柠的要求,这扇木门上能留的东西就一定要留着。
只有那些破损严重的部分,才要用新的木材替换。
邹和平拿着木锯,比握着手术刀还要紧张。
他想扇自己一巴掌,当时干什么不好,非要带着人踹门!
门上的伤痕十分稀碎,苏禾柠看着他们一点点锯下来,然后再用新的木材补上。
邹和平:“这下满意了吗?”
苏禾柠摇摇头,“破损太严重了,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必须一样平整。还有,漆都没有上,你急什么?”
李二智跟邹和平无奈了,拿着小刀,一点点地在衔接处刮,把所有拼接的缝隙压到最小。
俩人都不会做木工活,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忙活了一下午,天都黑了,才勉强做完第一步。
邹和平刚想直起腰来歇歇,谢年璟就提着油漆到了他们跟前。
“一麻五灰,按这种程序。”
什么玩意儿?
苏禾柠在旁边解释:“意思就是这扇门,你们要刷十遍漆,第一遍干了之后,才能刷第二遍。”
大家伙都把这俩人当电视剧看,吃完了饭就搬着凳子到医馆门前凑热闹。
公安同志都下班了,顺路过来一看,坐在一旁看得直发笑。
整整十遍漆,那还不是要人命吗?
邹和平二人这次跌到了谷底,被磨得没了脾气,只想着赶紧息事宁人。
他们问好要求,就捏着鼻子,拿着刷子在木板上刷漆。
颜色不均匀要重刷、涂出来一点儿要重刷、不小心粘上土了要重刷……
月亮升到了正中央,大家都回去睡了,他们还像是犯人一样被押在门板旁。
一直忙活到第二天中午,十遍漆才彻底刷完。
门外日头正盛,毒辣的阳光照在几个挥动工具修门的身影上。
门修了一半,邹和平这几人就已经累得大汗淋漓,呼哧带喘。
身后巷子里,邻居们不停地来吃瓜把他们当笑话。
见到他们几个蹲在这里修门,累得像狗一样,觉得又滑稽又畅快,毫不掩饰嘲笑之言。
“他们几个也有今天啊,之前不是挺蛮横的吗,现在怎么横不起来了?”
“就是,不过你别说,这常德先生的孙媳妇还真厉害,会治病救人不说,还能治得了流氓地痞,我看以后这几个人还怎么在咱们胡同里嚣张!”
这一群人本来就累得胳膊酸的快要没了知觉,又听见身后这些议论声,更觉得窝火。
邹和平心一横,将手上的锤子放下,死皮赖脸地挥挥手,让身边几人也放下工具。
“别硬干了,咱们就歇歇她还能把咱们怎么样?就算是拉东西的骡子马,也总得有个喘气的机会吧!”
他说话的声音故意放大了些,这话是说给身边几个人听的,更是说给苏禾柠听的。
几人被他这么一鼓动,纷纷撂挑子:“就是,再不歇我这胳膊都要废了!”
“就歇会儿,看她能把我们怎么样!”
说完,几人纷纷坐在了门口的石阶前,一边装模作样地休息,一边用眼角去瞥苏禾柠的反应。
只见门内,苏禾柠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本医学典籍,手边还摆着一杯茶。
她闻言轻笑一声。
“骡子和马还能日行千里呢,你们这群废物能吗?有可比性吗?”
“活干得这么慢,难道还想让我们在这儿陪你们一夜吗?”
她悠悠的抬眼:“我倒是不介意,可我老公只怕没这个耐心。”
说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正坐在一旁的谢年璟。
谢年璟当即心领神会的站起身,长腿迈了两步就走到了门边上,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几人。
几人也算是领教过谢年璟本事的,见他这表情,顿时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敢休息,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身后围观的邻居顿时发出一声爆笑。
正巧此时,住在隔壁的大娘提着一个暖瓶走了进来,一看到苏禾柠,连忙笑着递了过去。
“小姑娘,你就是常德先生的孙媳吧,这大下午的实在太热,快,我刚刚煮了绿豆汤,你们都喝些,免得中了暑!”
听到这话,邹志平几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
他们在这大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修门,嗓子都快要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