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隅乘僵硬了身子,最终也重新闭上了眼睛,“睡吧。”
时最听着他加快的心跳声,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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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隅乘以为自己不会轻易睡着,没想到醒来后外面已经是满天星光,最近星星都比以往出现的频繁。
左半边身子被时最压的有些麻,林隅乘低头看了她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开,那把漂亮的金色左轮手/枪别在她的腰后,在适应了黑暗后,依稀能看见,林隅乘没犹豫,倾身过去,直接从她身上勾了过来。
这把左轮是近战武器,消音效果极好,更适合潜入敌人之中做卧底武器使用,也就是其实是对付人的,是他当初拥有的第一把枪,那时候病毒还没爆发,像他这种军家子弟,有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比起有用又笨重的,他当初更钟意这种精致漂亮杀伤力也不小的武器。
之所以送给时最,一是他并未想过真让她用它来杀丧尸,杀丧尸的事也用不着她来,这把枪安子弹都费劲,只能安16发,每次只出一颗子弹,也就是用的人需要十分的准头一次性利落解决目标,否则会有后顾之忧,所以显然不适合对付丧尸。
二是这把枪对他有意义,三是因为他看完她利落举枪之后,就觉得,精致,漂亮,能够不显山露水近身迷惑他人,适合这把枪的形容词同样适用于时最。
有些东西,其实林隅乘有想过。
他父亲之所以厌恶韩向数,其中一个原因是韩向数总做一些反人类的研究。
他掂枪的手抖了一下,眼里晦涩盯着熟睡的时最看了一会,手指反复摩挲枪身,时最嘤咛了一声,林隅乘顷刻间收回了目光,之后便毅然决然地摁压住左轮的中间枪身位置,往下拖,将左轮的弹匣打开了,在黑暗里,林隅乘用大拇指指腹打着旋循着圆形弹匣摩挲了一圈后,枪被他重新合上。
子弹少了四颗。
而时最醒了。
是外面有人敲窗户将她吵醒的,枪被林隅乘在黑漆中轻放在座上,他下车,来人向他说,“大运和阿风还是没回来。”
林隅乘只淡嗯了一声,便叫人重新回去了。
一辆正对着吉普的重卡前车灯被他打开,将吉普笼罩在其中,开灯的时候,时最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
二人在车旁面对面站定,林隅乘从车里拿出一盒烟,用左手两指夹出一根,他右手受伤,并不方便点烟。
“打火机在口袋里,帮一下忙。”林隅乘凑近了时最一些,时最伸手,将打火机拿了出来。
他低头俯身,时最没问什么,举起打火机凑到了他嘴边,只一下,便打出了火,烟草味便起来了。
林隅乘深吸了一口,离时最远了一些,单臂倚着车,才吐出来了烟圈,烟在两个人中间散开,朦胧了彼此的轮廓,让林隅乘更加看不清时最的样子。
他很少抽烟,第一口太猛,最终还是呛得他咳了一下。
打火机是Dupont97典藏版,和他前段时间丢的那一支一模一样,连向景这种抽烟老手第一次用都没找到点火的开关。
而时最是个女生,第一次却能娴熟地给他点了火。
一根烟尽,林隅乘有些头疼,他将烟头扔在了脚下,扭头看向时最,“我们交换一个秘密吧。”
他不想猜嗜甜如命的她是不喜欢吃甜食了,还是不能吃甜食了。
也不想猜坠落的那架飞机上的人和她有没有关系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日他之所以停下脚步去看衣服,是因为在血腥味里还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就从衣服上传了出来。
打火机失踪,然后飞机莫名另外半边起了火。
枪里少了四颗子弹,时最手上有薄茧,虎口是握枪的位置,长年累月才会留下痕迹,她是真的会用枪。
到底是她忘了这几年,所有的改变是这几年之间重新养成的习性使然,还是因为别的情况,还有,她是不是认识韩向数,韩向数对她做过什么。
林隅乘都不想猜了。
时最没说答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药和绑带,她举起来,笑着朝他摇了摇,“先换药吧。”
理智回炉后,感情不是彻底退场,而是无处安处,林隅乘看着时最次此时的模样,眼底东西越来越复杂,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少对别人笑。”
她就是故意的,又施然一笑,眼里恍如有星河的魅力,比天上星更容易让人沦陷,只一眼看过去就陷入再也无法抵抗的引力里,“那你喜欢吗?”
喜欢的。
他早就喜欢的,之前无非是逃避,以为她不懂爱情,对他只是哥哥的依赖,再加上他信了她的话,觉得她年纪太小,以上种种,让他心里满是罪恶感,从而一直都强迫着说服自己是她的哥哥,不该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