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嗜甜如命,因为这个原因,小时候长的有点胖,从懵懵懂懂刚知道情爱的时期就开始暗恋哥哥的朋友,但因为胖却从不敢亲自出现在他面前,只好拜托哥哥让哥哥在她喜欢的人面前多说点她的好话。
成年的那一年,终于艰难的减了肥,虽然还留着胖胖的婴儿脸,但她终于鼓足勇气敢在18岁的生日会上让哥哥拉来了林隅乘。
在那个夏天穿着干净漂亮的小白裙终于和喜欢的人有了一面之缘。
而有太多一面之缘都太让人深深留恋。
就是靠着这种留恋,第一年的时最是个仍然甜甜软软的姑娘,每天乐呵呵只在想,有朝一日会等来哥哥或喜欢的那个人将她从这个地方接走。
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点可怕,是韩向数将她救了下来,救下来后她又生了一场大病,所以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消失不见,她长成了一个极漂亮的女孩,一个在林隅乘面前绝对不会再自卑的女孩。
生病的事是韩向数告诉她的,她丝毫未怀疑,那时候的时最觉得韩向数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不仅救了她,还让她能继续活下去,因为生病的缘故,病很奇怪,即便好了,她却再也不能消化太多食物,韩向数就用昂贵的营养针养着她,那时候的时最还是一个印象里很喜欢吃甜食的女孩,打营养针的日子真的很煎熬,可她从来不会抱怨,甚至每次都十分听话,因为她想活下去,再见一面林隅乘,喜欢他到连哥哥都要排在林隅乘的后面。
可是后来呢。
实验室韩向数工作的地方从来不会让她去,她没有太大好奇心,再加上感激韩向数,没有其他报答的办法,所以她真的很听韩向数的话,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说一句不好,韩向数喜欢“时最”这个名字,不喜欢她随着母亲离异后所起的另一个名称,他说“最”这个字有最终,极致和唯一的感觉,她虽然不太赞同他的理解,父母给她起名为“最”时明明是“最美好”的意思,但一直都按照着他的意愿做着时最。
所以韩向数不让她去工作的地方,她就从来没有涉足过。
后来,韩向数的助理给她注射错了营养针,太高浓度的葡萄糖让她濒临窒息,心脏似乎都不跳动了,她在奄奄一息时被人送进了那个地方,身上被插上了各种仪器管。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被送进去的时候没了意识,甚至从器皿池里拉出来一个女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她还清醒着,女人在容器里直接被韩向数操刀拿出来了心脏。
韩向数还说,“给她换一个最健康的心脏。”
她眨眼流泪的挣扎丝毫没被他感觉到,或许是为了不破坏她皮囊上的完美性,韩向数面对着她时小心翼翼多了,麻醉之后她就只能妥协。
于是醒来之后她外表皮囊上多了唯一一处不完美的地方,胸口上有一道伤疤,也换了一个本不属于她的心脏。
从此以后也再没见过那个助理。
她摸着心脏的时候,恶心自己夺了别人的东西却又无能无力,但那时候的时最还没有意识到她本身就是一个更恶心的存在。
她也从那时候开始对那间房子充满了诡异的好奇,因为那个器皿池里被她换下心脏的女人与她有一点相似。
她很听话,听话到韩向数不会对她设防,所以韩向数不在的一天里,她真的温和乖巧的骗过了实验室的其他人,推门走进了韩向数的实验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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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等啊等,等过一个喜欢的人和亲爱的哥哥。
后来回应她的是,实验室门后残忍又恶心的真相。
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里面的床上躺着的一个睡着的女孩,有着胖胖的婴儿肥,温软又可爱,她走进去,找到了女孩的名字,和她另一个名字一模一样,江雪晗。
和记忆里自己的模样也一摸一样。
她是一个听话的人,却不是一个傻子。
她不是一个傻子,更深的那扇门里还有很多个器皿,她们的待遇比江雪晗差多了,她找到那个少了心脏的女人,无声息的飘荡在福尔马林里。
那一刻时最终于知道她缺失的是什么了,所有关于过去的人和往事的记忆就像只存在于她脑海里,虚空到抓不到一点过往的实感。
原来,她根本不是真正的时最啊。
对林隅乘的留恋是她最美好的记忆,她总是拿出来反复回忆。
原来,不过也是在反复确定过去存在的痕迹罢了。越没什么就总想越想刻意证明抓住什么。
都是假的。
她违背伦理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在乎她,才是对的,才是真的。
从此以后时最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不再等人,也不再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