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秋水(180)

作者:午言木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眼尾有泪珠很轻地滑下去,被他噙在口中,苦里又莫名泛着甜。

“如了阿执的愿,”

“怎么还要哭?”

唇被咬得泛红,齿痕宛然,像是春日里的早樱。

那人偏过头,湿漉漉的长睫微颤。

“这样也疼。”

怎么会有人这般娇气?

周潋忍不住要笑,身体动了动,又倒抽一口凉气。

于是换成了苦笑。

“那怎么办,”他吮去谢执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心肝儿,”

“你忍一忍。”

“头一回,大都如此。”

话音刚落,身下人猛地挣扎一下,“少爷倒清楚!”

醋倒是换了人酿。

周潋拿指腹很轻地点了点他后颈那一粒殷红的痣,直到这人乖了,才咬着他的唇,低低笑一声。

“书中自有颜如玉。”

“阿执不晓得吗?”

床幔里,映出身下人颊上胭脂红绯,雾似的长睫密密地颤,停了不知多久,那人又开口,娇气极了似的抱怨。

“怎么还没结束?”

若非时机不对,周潋当真想将人押去好好读一读书了。

谢执还未了,如何结束?

他咬着牙,勉力笑着,在那人耳侧教道。

“好阿执,若要结束得快些,”

“你再唤我一句哥哥,来听一听。”

那人不肯,连耳廓都红了一片,偏过头去,再不肯听他开口。

周潋拿话哄着,一点点骗人。

“唤一声,便能少受些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哥哥”才堪堪入了耳中。

细白的手攥在大红的幔帐之上,只一瞬,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周潋笑着,俯身下去,珍而重之地亲在那人眉间。

为了这人,他从来都是做什么也甘愿。

他将这人容纳进身体里,自这一天始,永永远远,谢执都只会是他一个人了的。

多么好。

第109章 府衙狱

细雨淅淅沥沥,落了整一夜。

红绳不知何时松脱开来,胡乱绕在纤细手腕上一圈,腻白皮肉上红痕点点,遮不住的旖旎和香/艳。

到最后,谢执已是累极,昏昏沉沉地靠在榻上,叫周潋搂在怀里,不够似的,细细密密地亲,连推开的力气都不剩几分。

那人附在他耳边,声音低低的,似乎说了什么,等我之类的,朦朦胧胧,又听不大清。

等什么?

这人是打算将自己弄死,如此好逃过明早的坦白吗?

休想。

迷迷糊糊中,谢执还晓得揪住周潋的袖子,用一点残存的意识想要开口,又被人堵回去,唔唔几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暧昧动静,只好气鼓鼓地住了口。

预备着翌日一早,再同这厮算总账。

***

最后也没算成。

谢执勉强睁开眼时,已近午时。

床榻之上凌乱一片,罪魁祸首已然溜得无影无踪。

周潋跑了。

“公子……”

阿拂战战兢兢地候在门口,欲哭无泪。

天地良心,她只是晚回来那么几刻钟,自家公子就叫人拐到床上去了。

她怎么就没将人看住呢?

谢执身上胡乱披了件外衫,伸出手,掩了掩松脱的衣襟。

细白手腕上,情/事痕迹还未消褪,阿拂看得触目惊心,好悬没昏过去。

“公子,要阿拂帮您……取些软膏涂一涂吗?”

单手腕同脖领已经不能看了,阿拂简直不敢想别处是什么情景。

那周少爷还自诩读书人呢,竟粗暴成这样!

谢执闻言一哽,待反应过来,有些羞恼地闭了闭眼。

“不必。”

在下头的又不是他,用什么软膏!

说起来,昨夜那人用的软膏是从何处拿来的?

寒汀阁里可没有这种玩意儿。

随身带着的吗?

这人果然早有预谋!

床幔叫谢执攥在掌中,险些揪出洞来。

“他说了什么?”

阿拂垂着头,在心里暗暗叫苦。

“没什么了。”

“只临走前,说在桌子上替您留了东西,叫嘱咐您看。”

“还说……”

可怜兮兮的小丫鬟闭了闭眼,磕磕绊绊道。

“说您昨晚累着了,吩咐叫您好生休息,不必来叫。”

她说什么来着!

公子肯定要生气的。

周少爷,还是自求多福吧。

谢执面无表情,披衣从榻上起身,三两步走去桌前。

怕自己醒了,耽误这人跑路吗?

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人留了什么鬼话。

桌上只一张白宣,寥寥几行字迹,似是匆匆写就。

——昌盛庄,二月初九,丑时,辎重行经,可携符令领兵而擒。

——先前同靖王往来书信俱已寻齐,收于书房左手三层暗格之中。

——不久将归,珍重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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