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惩罚我！
也许是因为他出事前最后一个通话是打给我的，所以警方最先找到的人是我。
那个总是对我说喜欢我，不会离开我的人，此时此刻就那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紧闭双眼。
医生似乎是在我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等到意识到的时候，病房里，就只剩了我自己。
“连你也走了么？”
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我低头看着他的脸，最终出了声。
抬手覆上那张已经不再会有温度的脸，我发觉我的心像是被谁狠狠的握紧，窒息的疼。
“不是说会赖上我么？为什么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躺在这里？”
我没有注意到，原来此时此刻，我流泪了。
程衡，有一件事我曾经和龙易阳说起过，不过也没有说完整。
程衡，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医院这种地方。
“我曾经在英国有过一个恋人，他的名字叫做拜伦。”
“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我曾经也天真地以为他就是那个人了，可以让我从孤独中解脱出来，给我温暖的人。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我错了。”
“原来他一直都想从我的身边逃开，他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恶魔。也许是因为觉得不平衡，我对他非常的残暴，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然后终于有一天，他鼓足勇气的和我说了那些话——”
“岑星旭，我会一直一直的诅咒着你，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真爱。”
“以前我会对你这种人心动是我拜伦瞎了眼，但现在，我对你只有恨！”
“像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今生今世都不配得到真爱，愿你所爱的人都爱别人，并获得幸福，祝你一生孤老。”
“后来，他在说完这些话的第二天就自杀了。我最后见到他，就是在医院。”
握着程衡冰冷僵硬的手渐渐用力，岑星旭的眼神渐渐深沉。
“为什么……”
终于伸手摸上那张脸，岑星旭发现自己正在发抖。
“要以这种方式惩罚我……”
接到医院的电话以后，程筌几乎是夺门而出。
龙易阳担心他出什么危险，也没有多想，拿着外套就追了出去。
从医院出来以后，岑星旭并没有立即离开，他想看看程筌此时此刻的表情。
但是最后他等到的，不仅仅只是程筌，还有龙易阳。
然后……
“呵……”
看着两个人急匆匆的走进医院，岑星旭的嘴角冷冷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眼底，冷若冰霜。
“怎么办啊，易阳……”
慢慢的抬手盖住自己的脸，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算是彻底惹毛我了！”
我从来不是什么磊落的人。
我自私，冷酷，狭隘，疯狂。
我虽渴望光明和温暖。
但是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我得不到幸福。
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让我们手拉手，一起走向痛苦的深渊吧。
岑星旭视角结束
“衡！”
打开病房门，程筌险些没站稳跪倒在地上。
他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程衡，第一次，在龙易阳的面前流了泪。
第62章
“是我害死的他……”
天台上，程筌呆呆的看着远方，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他，痛苦，颓废。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我发现，杀死他，我也有份。
程筌低下头看着下面，淡淡的问我，“我现在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去找他……”
他伸手捂着额头，“可是我要是这么做了你要怎么办……我死了，就没人能保护你了。”
“我会跟你一起死的。”
我走到他的旁边，牵起他的手，尽力的想要给他一点点安全感。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对他做的了。
“其实我有想过，和你一起死。我可以，我愿意……”
程筌看着我，最终只是岔开了话题。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埋着头，声音在我的脖颈里低低传来，“我想要和你好好活着，做很多新鲜的事情。你知道么？”
“我想要干什么都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哪怕只有一秒钟……一想到如果我们死了，我可能会找不到你，我就要窒息了……”
“我知道我这样想很自私，现在小衡死了，我不应该说这种话……可是我害怕了，真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满含泪水。
“对不起……”
我看着他，也红了眼。
“为什么和我说抱歉……”
他勾了勾嘴角，笑的很苦涩。
“你问为什么……”
“易阳，我啊，不是强奸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