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科的理由上,双方也达成了一致——除了是庆祝皇上的诞辰之外,同时也是庆贺□□的一百五十年诞辰。
由此一来,恩科之事名正言顺,正式的考试时间定在了明年的四月。
随着恩科的时间彻底确定,白鹿书院里掀起了一番勤学苦读的思潮,平日在书院里招猫逗狗的同窗们,似乎一夕之间回到了书舍中。
“……那我们哪里知道,今年会有恩科啊?”
按照常理,明明他们还有两年的好日子过才对。
可谁知道,一朝风云变幻,明年的四月他们就又要进考场了——考的还是乡试。
就在白鹿书院的学子们叫苦不迭时,宁颂反倒是收起了书本,专门去了一趟临州府。
去的是临王府。
“宁少爷,快请进。”
这一回碰面是受到临王府的正式邀请,宁颂进门时走的正儿八经的侧门。
进门之后,被储玉身边的长随带着去后院给临王府的长辈们问好。
“你就是储玉的好朋友吧,快起来。”
据长随一路上的科普,宁颂知道了如今临王府里后院的格局——
临王虽然姬妾不少,但正经的主子只有两位,一个是临王的养母老太妃;另一位则是临王的继室,临王妃。
在储玉被找回来之前,府里本身还有一位得宠的侧妃,只是因为自己儿子的病逝而选择移居别院。
“王府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或许是就是因为后院无聊的缘故,宁颂的到来收到了老太妃与临王妃的热情招待。
尤其是临王妃为了见他,专门去了老太妃处。
“你们小孩子家,平日里都忙得很,见一面说一会儿话不容易,我也不让你多跑一趟了。”
按照常理,宁颂在与老太妃请安之后,还要专门去与临王妃请安才是。
宁颂谢过了临王妃的体贴。
“都是好孩子。”
在老太妃笑眯眯的定性之后,宁颂完成了这一个环节,被允许去见储玉。
“他近日心情不好,你多劝着点儿。”
在离开的时候,临王妃提醒道。
从老太妃的后院往储玉的院子走,一路上又是一段不近的路程。
刚开始时,宁颂尚且还因为王府的雕梁画栋而感到惊奇,走了一会儿脚酸了,内心里也全都是麻木。
风景什么的他不想看了,他只求快点见到人。
终于,在宁颂几乎快要丧失全部耐心时,他见到了自己的好友,也是此间的主人——
储玉。
“……你们王府平时真的不骑马吗?”
见面第一句,便是宁颂的抱怨。
闻言,哪怕储玉本人心情不不佳,此时也忍不住被逗乐了——无论是在哪里,宁颂都有一种独特的观察角度。
而这些角度让他觉得新奇又好笑。
在不知不觉中,亦是消解了双方许久不见所产生的陌生感,重新拉近两者之间的关系。
“你别说,我头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
那时候,储玉刚刚被认回府中。第一次登门时,他即震慑于王府的富贵,又烦忧脚上磨脚的鞋子。
心中又是焦躁,又是憋闷。
身为一个刚被认回来的世子,自然是没有资格抱怨的,无论是哪种情绪,都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他担心自己的一句随口之言,都会被人作为审判的理由。
他从来没能向宁颂一样,这般自然、轻松地说出自己内心的不满意——
哪怕他真心实意地觉得,王府修这么大,对于住进来的人,的确没有多少舒适可言。
“你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储玉畅快的说道。
一番闲聊结束,两人来到了书房内叙事,储玉吩咐身边人上茶。
在侍从上茶的过程中,宁颂的目光扫视了一周,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屋子中的变化。
屋子里,许多东西都被收了起来,变成了包裹,放在了一旁。
“这些都是要带走的。”注意到了宁颂的目光,储玉解释说道。
在白鹿书院学子们高兴于自己获得一次考试机会时,储玉正在忧心于自己的前路。
朝廷里的圣旨已经颁下来了,他不日就要启程。
“真是烦得要死。”
储玉这个“烦” ,也不知道说是打包行李的过程,还是身为世子,却还要在权力的博弈中失去自由这件事。
作为好友,在好友临行之前见一面,原本就有安慰、倾听之类的职责,因此,宁颂在听到储玉的抱怨时,配合地给出了一个愿闻其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