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媛哄道:“妈,咱不气,一会儿他来了,叫他给你磕头请罪。”
“哼,请罪就算了,他跟我没关系了,我不劳他请罪。”田氏语气颇为不满。
谢良玉当年再娶,田氏心里多少有些难受的,毕竟她二女儿死的实在太憋屈了。
理智上她可以理解,女婿一个鳏夫带着孩子不好过,需要女人照顾,再娶无可厚非,可感情上,她替自己的女儿不值。
田氏也打年轻时过来的,她就是觉得谢良玉没有那么爱她的女儿心怡,至少不是至死不渝的。
而她的傻女儿却是情根深种,不然也不会死的那么憋屈!
男女之间情感不对等,一旦有变故,往往付出多的一方要艰难很多。
田家兄弟一起登门,找谢良玉把话说开了,还请他过去吃饭。
谢良玉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就冲他跟谢家断绝来往,几十年不见自己父亲,甚至连死了都不露面,谁能说他不爱田心怡?
可是在田心怡死后不到三年,他就再婚了,再娶的还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连谢平安都想不明白,他爸对他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谢良玉当着一众晚辈的面,要下跪磕头,不过田氏摆摆手没接受,叫田景程上前给拦住了。
“行了,赶紧坐吧,别整这些没用的,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我老太太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谢良玉略垂着头,坐到一边,他这位老岳母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您身体看着还挺硬朗。”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对不住您。”
“没什么对不住的,那孩子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
田氏说完,眼圈微红,她刚强了一辈子,此时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轻叹了一声:“当年为什么要转业?”别说为了孩子,她可不信。
谢良玉抬起头来,笑了笑,眼角堆满了皱纹:“军功章再多已无人分享,首长,当年您手下良将何其千百,不缺我一个,可我若不转业,谢家那位利欲熏心的,为了给我续弦,怕是会不择手段要了平安的命。”
利益在前,孙子又如何?他已经没了妻子,不能再没了儿子,索性他就彻底断了他哪位自大又短视的父亲,高攀的念想,转业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公安,窝在小县城一辈子。
田氏扬起手里的拐杖要打,最后还是“咚”地落回去了,她骂道:“你个蠢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谢平安张了张嘴,想要替父亲说句什么,被身边的韩小英扯了一下手指,他就没出声。
谢良玉一脸云淡风轻:“首长,现如今看,我还是胜算了。”他儿子比他有出息。
田氏瞪了他一眼,当着众多晚辈没好意思骂谢家那老贼,怎么说那也是谢良玉的亲爹,要不是那老东西,她闺女不会死!
“行了,时间不早了,有话以后再说,先开饭吧,孩子们都饿了。”
老太太一发话,在场的所有人立马松了口气,这大过年的,可不想看着老太太生气骂人,甚至动手打人。
人多,吃饭时男女分开坐了三桌,谢良玉跟几位舅兄一桌,难得有心情,还小酌了几杯。
韩小英跟顾瑾彤坐在田氏身边,这几十年的疙瘩是解开了,可田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得劲,谢良玉的能耐她最清楚,不次于她哪个儿子,可当年硬生生给斩断了,太可惜了。
她午饭也没吃多少,她长子田景年悄悄劝了她几句:“妈,过去的就过去了,是二妹妹没福气,好在她没错付,看谢良玉这样心里还是有她的,如今平安都这么大了,也出息了,心怡可以安息了。”
田氏不是想不开的人:“当年也怨我,没顾好你二妹妹。”
“那会儿还打仗呢,您哪顾得上,妈我一会儿还有事,您好好的,不然我不放心走啊。”田景年鬓角都白了,还在哄孩子般的哄着自己的老母亲。
田氏笑了:“走吧走吧,妈就是跟你唠叨几句,没事儿的。”今年过年四个儿子都在身边,她心情不错,不然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谢良玉。
田景年叮嘱了弟弟田景程几句,有事急着离开了,田氏的次子跟三子是第二天早上走的。
他们一走,田家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正月初六,韩小英谢平安带着睿睿去宁家拜年,见到了宁夫人,还有宁先生以及宁家长子,在宁家吃了顿便饭,两家人相处得还不错。
次日,谢平安便去京城军区报道了。
正月初八,李伟明才从广省回来,明和饭店比去年开业晚了一天。
而买下吉祥的那位神秘莫测的外地老板也终于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