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我家便能一劳永逸。”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家开设酒楼花楼之事,也不必再耽搁了。”
“我看那杨公子是个本分人,一心只扑在为父报仇事上。若无要事,他必定不会随意在大街上行走;可若是他有意要出门,你们也不能拦着。你必须得派人日夜守着他,寸步不离。哪怕丞相派人入院来刺杀于我,守在他身边之人也要先护他,再顾我。必得保他性命无忧。”
只不过,李姚两家如今正为她家过继嗣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
她家身处风口浪尖。
丞相就算起意,要再害她,也必然不好使出阴谋诡计。
否则,他也不必令章雪松借机到她家来寻麻烦。
提起酒楼花楼事,郭原纬更加乐呵。
不叠声的说他早已选定好了与她家共同开设花楼的人选,若不是何元白事出的急,必须他走一趟,如今,那花楼怕是早能开张迎客了。
“得了女公子的令,我便不停在城中各处酒楼赌坊转悠,终于叫我寻到了位妙人。”
“真定王高昌生性浪荡,是皇亲中最为风流的人物。也正是因此,他最得圣宠,如今满朝已成年的皇亲王族中,也只有这位王爷未入封地,得以留在长安。在宫里陪着陛下下棋饮酒,到了宫外也只知寻欢作乐。那日我在赌坊门口遇见他,他还与我搭话,叫我讲故事给他听。”
“得知我家意欲寻靠山开设花楼后,他简直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同意了。还不住口说,往后再进花楼找小娘子,便不需要再付钱了。”
李七娘忍不住笑。
这位王爷倒是想的开。
也不知此等样事被皇帝陛下知道,得如何收拾他。
不过这些,并非李七娘该操心的,这么大个靠山,就如同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她自然要抓紧。
“那你便去办吧。”
“这些日,丞相不断寻机找我家事,使我家许多生意都关了张。”
“若再没有进项,不但我家生意要受影响,多年来所有布局也都将受到影响。”
郭原纬最是知道此事中要紧。
立刻急起来。
绕在李七娘眼前,一连转了数圈。
说事已至此,该是李七娘去寻凌驿淮的时候了。
毕竟如今,满朝上下最想孔思淼死的,就是凌驿淮。时至今日,他绝对不会再独善其身,只叫她一家应对孔思淼的攻讦。
李七娘却笑。
“何必呢。”
“丞相如今满大街寻巡查检,能挑我家的错,便能挑着满长安城所有人家的错。”
“凌驿淮身为当朝御史大夫,却为人凉薄,始终只知独善其身。想来这满城之中,他也未曾结下多少善缘。如今他与丞相彻底闹翻,满朝文武中多的是想看他倒台之人,或许他会比我家更早败在丞相手里。”
这么多年来,虽李七娘一直面对的敌人是丞相孔思淼,始终防止被他所杀。
可实际在她看来,最该死的,便是凌驿淮。
像他那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自此之后,她家所有事情都开始有序行进。
她家在域外行走的所有商队,都一头扎进匈奴各部落,去寻那件传世宝藏。
沛郡附近的所有行商伙计都洒进各处黑市,很快就打听出当年大批普通金折价流入的消息。在与她家多年合作的众位布庄成衣店铺掌柜伙计的漫天关系网帮助下,他们不但在黑市寻到了当年经手折价换金的所有中间人,更寻到了当初帮助何元白将冥金重制成普通金的工匠伙计。
为保这些人的绝对安全。
李七娘并未让他们独自上路来长安,而是派出了两支护卫队。如今正在去接应他们的路上。
也正是为此,使华容拜入她家做嗣子事,始终不能定下来。
甚至郭原纬还要安排人在李姚两家间来回挑唆,使他们两方争执不下,使事情越闹越大,叫丞相心生顾忌,不敢顶风作案,对她家出手。
期间,陈白安好几次叫丫鬟来,邀李七娘到谢家坐坐,又吵闹着要回来陪李七娘,都被李七娘拒绝。
为防她不高兴,李七娘还特地从华容那里搜罗了几个机关玩件,给陈白安带回去。
只叫她将拼好的锁送来,才能到她家小住。
刘家也曾有人来。
许以重金,要向杏儿求一把双面绣团扇。
事情报到李七娘面前,她但笑不语,什么也没问,只加紧赶制了一把正面麋鹿,背面盛放芍药的团扇交出去。
之后,李七娘便一直专心吃饭,专心睡觉。
只等一切事起之日,能以全盛精力应对。
可就在如此蓄势待发之际,她家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听到太子冼马凌蓦尧这个称号,正倚着软榻发呆的李七娘瞬间回神;旁边一直伺候着她茶水,替她温酒的小寒与杏儿,也都停下了手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