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帷让晏氓以及王育之留在门外,而自己则摸索进了室内。
少年在她完全没入其中之前, 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 嘱咐道:“一定要小心。”
要不是觉得谢惊帷可能并不会接受,他甚至想自己上前去,哪怕是去挨顿咬, 他也不想在未知中担心她的安危。
谢惊帷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很快被松开进入了。
王育之间晏氓望眼欲穿,脑袋都快探进去了,出声道:“难道你就不相信她吗?”
晏氓闻言一愣,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不觉得你担心得有点太过多余了吗?”王育之不理解,或许是年轻人的思维,让他有些跟不上节奏吧。
晏氓挑眉,来了兴趣,“王老头, 你这句话我可就听不惯了, 什么叫做我担心多余了?难道我担心自己心悦之人有问题吗?你自己没有伴侣, 凭什么来要求我?”
少年理直气壮。
再加上本来就高,那语气又冲还臭。
没有伴侣的王育之给气笑了, “要我说,你的喜欢对她而言就是种负担,你什么都想把她护在身后,可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谢惊帷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如果你是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所谓的喜欢她,那我觉得你还不如离她远点——”
晏氓闻言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你让我离她远一点?”
“对啊,”王育之摊了摊手,“有问题吗?你别觉得我胡诌,你们现在看似美好,实则还有许多隐患未解决。”
“你不觉得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吗?甚至有种和失忆之前的她有种割裂感。”
“……”
“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
晏氓刚要反驳,却没想到突然一阵地动天摇。
“砰!”
眼前的门关了。
门外的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怎么会这样?”
老者的呢喃下,晏氓慌不择乱地试图通过发带联系少女。
可不行,无论他怎么联系都联系不上,甚至听不见一点回应。
安静得有一丝诡异。
而在两人争论前,谢惊帷方踏入藏室之时。
她根据记忆前进,在进入的刹那,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眨眼间,身后突然传来的重重关门声,让她警惕回头。
她回去摸索着那道石门,发现根本推不开。
她也尝试着用发带,想问问晏氓他们外面的情况,还是没有反应。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但谢惊帷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取下来的赤金系在自己手腕,发带与肌肤的摩擦,好像这里面并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冷静地离开了石门,朝之前那处锁住她的地方而去。
而刚靠近,她便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粗重的呼吸在她靠近时,瞬间凑近。
她感受到有人似乎想要向她扑过来撕咬,可锁链挣扎的动静将他近在咫尺的鼻息,瞬间拉扯了回去。
谢惊帷试探性出声,“谢惊风?”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种开关,那边的气息明显一顿。
不过在转瞬间又变成了嘶吼咆哮,似乎想要立马挣脱身上的束缚。
谢惊帷上前,靠近一步。
忽然间,室内亮了起来。
照亮了那被锁链拴住的青年,那头向来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披散在身前,甚至发丝见能看见凝固的血痂。
成结成块。
身上的衣裳已破破烂烂,而在他身前不远处摆放着一个长长的木桌。
木桌上摆放着几把锋利的刀,以及好几个还留有血渍的碗。
再看青年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完好无损。
好似眼前这些,不过是摆设罢了。
但谢惊帷再清楚不过,这哪里是摆设,这分明是剃肉放血的灵器。
谢惊帷绕过那长桌,更加靠近。
那边的谢惊风一动,抬头间眼中血红一片,无见清明。
良久过后,他似乎终于累了,而且明明谢惊帷就在他身前,他每次想要动嘴时,却莫名下不了口。
甚至,他还在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因此,谢惊帷几乎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他也并没有再有什么过激反应。
谢惊帷打量他如今这模样,最后将目光落在那血红眼眸,手下动作飞快。
她两指并拢,指尖重重地点在他眉心方向。
一道浩然正气的清凉几乎在刹那间,将青年冻了个激灵。
谢惊帷收回手,发现那双血色眼眸,果然要清晰了不少。
“你……”青年忽然嘶哑着开口,“你怎么来了。”
谢惊帷看着青年与她几分像的脸,微微牵了牵嘴角,“我是来带你走的,这个地方,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