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宁看着这么多人拥堵在自家门口,很不高兴的说:“请你们出去!”
高伟志这时候劲头上来了,“我们得确认安全才能离开,不然可别怪我们报警哦!”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嘛?……”
大妈“哎呀”一声,让开了位置,“快,小芳回来了。”
沈暄和看过去,是一位肚子大概有五六个月的孕妇,这应该就是大妈之前提到的章安宁的妻子。
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让这个叫小芳的孕妇走到章安宁身边,章安宁接过妻子手提着的菜,不发一言。
章安宁的妻子看向了他们。
沈暄和站出来,将包里的记者证递给她过目,抱歉的说:“之前接到一通说家庭暴力的电话,所以赶了过来,想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人受伤……”
章安宁的妻子恍然大悟,她看向章安宁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知道是他不愿意。
高伟志不忘补充道:“这种情况,我们不确认没有异常,只能交给警方了。”
章安宁的妻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着他。夫妻两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最后章安宁叹了口气,指着沈暄和说:“那我就接受她们一对看。”
最后,房间里就剩下沈暄和和时昊昊。被关在门外的高伟志冲着门一个左勾拳,气呼呼的,为自己没有得到进门的资格而愤怒。
等到这个房子里只剩下章安宁夫妇和沈暄和他们四个人,小芳先开口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们最后能尊重我丈夫的决定,他可能不需要什么新闻报道。”
章安宁低着头,拿钥匙打开了次卧的房门,示意他们来看。
沈暄和踏进房间门,就看到床垫上躺着一个女人,昏睡的感觉,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一只腿耷着在地上,光看表面身上没有伤痕。章安宁熟门熟路的将这个女人掉下床垫的腿重新放回去,盖好了被子。
沈暄和发现房间里面很乱,但几乎没有柜子,桌子,椅子这种有钝角的物品,地面也算干净。她大约意识到了什么,委婉的问:“是……生病了吗?”
“对,精神病。”
章安宁的妻子拿着一堆东西递给沈暄和,她接过后,发现时候户口本,屋子里躺着的女人的身份证和病历本。
章霞文,女,32岁,是户主章安宁的妹妹。病历本上也记录着她的病情,精神分裂症。
沈暄和退出房门,将手上的本子都还给了章安宁的妻子。
章安宁锁好了房门,四个人之间很是沉默。
“那通电话是她发病了吗?”
章安宁的妻子小芳点了点头,告诉了沈暄和她们一个故事。
章霞文原本是一个中学生,但是某次在校外遇见了一个所谓的“大哥大”,或许在对方猛烈的追求下,或许因为总有少女爱校霸,总之章霞文和他在一块了。
起初几个月还好,两个人倒也你侬我侬。
但是章霞文两个月没来月经,她母亲发现后,本来以为是学业压力大,就带她去看了医生。
章霞文怀孕了。
晴天霹雳。
对于一个保守的家庭而言,女儿中学怀孕是不知廉耻的一件事情。父母难听的责骂本来就让章霞文的心里风雨飘摇,独木难支的她选择了向男友求助。
当然,这个男友狠狠的又给她扇了一巴掌。他拒绝承认她肚子的孩子,并且认为她水性杨花。章霞文浑浑噩噩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哄着她说会永远爱她的她以为的真命天子会这样,于是她苦苦哀求对方,想让他和自己一起想想办法。
但是结果显而易见。那个人抛弃了她。
章霞文的父亲得知后,跑去教训那个引诱又辜负了他女儿的人,却再也没回来。
过失杀人。
章霞文的父亲死了。而那个“大哥大”和他的几个小弟锒铛入狱,他们的父母责骂章霞文是害人精,不知廉耻,克父克夫,连她的母亲也恨她。
这个曾经单纯了15年的女孩子在一夕之间崩溃了。
等到从外地赶回来的章安宁再见到自家小妹时,她已经疯了,被母亲锁在房间里,只是每天给饭,一发病的时候就拿棒子打她,打到她没有力气发病。
后来,章安宁就把章霞文接了出来。小镇上指指点点的人,家里愤愤不平的母亲,只能让章霞文病得更严重。
但是出来了也有出来的难处,他们去不起精神病医院,只能租偏僻老旧的房子,在医院开点药待家里。
章霞文的病情时好时不好,但章安宁只要有空就会带她出门逛逛,他是如此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好好的。但是有一次一块出去的时候,章霞文看到社区里一个家长在骂孩子考试成绩太差后,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