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着他,没有明白这句话的用意,但不是很想服从。
乌丸和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懒得强求,没力气。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光脚踩在地上,把自己往厕所移。
琴酒跟在他屁股后面,捡起衣服想给他穿上。乌丸和光没理他,反正什么都看过了。
他在心里还是骂琴酒,心想这个时候这家伙又像只狗了。
乌丸和光慢吞吞地走进卫生间,慢吞吞地洗漱,又慢吞吞地把自己缩到了宽大的贵妃椅里——床他是短时间内都不会想再躺了。
琴酒全程跟在他身后,等他坐到椅子上后才找到机会把衣服递过去。
“别着凉了。”琴酒说。
乌丸和光丢给他一个白眼。这个时候想那么多,昨天怎么什么都听不进去?
“帮我穿。”乌丸和光张开手臂,理直气壮地说。
琴酒没有怨言地服从了。
宽大的衬衫被披在乌丸和光身上,琴酒蹲下身,一颗一颗地帮乌丸和光把扣子扣上。
他的指尖蹭过乌丸和光的身体,乌丸和光清楚地听见他在想什么。
在遗憾自己这身痕迹被衣服掩盖上呢。
“***”
乌丸和光心里飘过脏话。他身上还疼着。
他晃悠着腿,一下一下地踢在琴酒小腿上,说:“我饿了。”
[我忘记了……]
乌丸和光毫不意外,他嗤笑一声,指挥琴酒:“把我外套里的那几根棒棒糖拿来,然后去给我买早餐。”
琴酒默不作声地给他拿了糖过来。
乌丸和光撕开包装把糖放进嘴里,抬头见琴酒还站在那没动,皱了下眉。
琴酒开口问:“什么时候买的糖?”他怎么不知道?
乌丸和光舔了舔糖,回答:“莱伊送我的。”还好当时塞进了口袋。
琴酒肉眼可见地不高兴了。
他站了两秒没动,然后在乌丸和光把棒棒糖拿出来的时候,飞速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一个很浅的吻,充斥着橙子味。
就像那个晚上那样。那天晚上乌丸和光也是吃了什么橙子味的东西吗?
琴酒知道乌丸和光喜欢和橙子相关的所有东西。以前他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决定爱屋及乌。
琴酒直起身后退了两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说:“我去买早餐。”
乌丸和光把糖塞回嘴里,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投入手机。
琴酒离开了。
乌丸和光看了一会儿,在确定琴酒是真的离开后才放下手机。
身上的疲惫还没有消去,大脑的疲惫就涌了上来。
乌丸和光的枪和刀几乎不会离身,但这些都在昨天意乱情迷的时候被扔到了一边。
他走过去把衣服外套穿上。
吃糖吃久了有点口渴,但乌丸和光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间里的水早就在昨晚被喝完了。
他走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就着水龙头的水喝了两口。
水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下,打湿了衬衫。
渴止住了,但饿却没有。
他烦躁地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盯着镜子定定地看了几秒。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有笑,神色冷淡,眉间是挥之不去的躁郁。
他冲镜子露出一个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很假地笑了一下。
还是算了。
乌丸和光此时完全不想笑。
他站在镜子前,牙齿咬碎了棒棒糖。
但是这点糖分不能让他有半点饱腹感,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因为什么烦躁。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想摔东西,对着什么人大吼大叫,对着谁开枪,或者是选择——伤害自己。
刀被从刀鞘里抽出,在浴室的灯下反着雪亮的光。
乌丸和光把玩着手里的刀,小刀在他手里快得舞出残影,稍有不慎就会刮去他一块肉。
乌丸和光厌恶失控的感觉,但这一次他很清楚地意识到,琴酒失控了。
他不再听自己的话,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踩在自己的底线上。
乌丸和光拒绝把任何可能失控的因素放在自己身边。
失控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按照他以往的做法,他应该选择放弃琴酒,或者直接杀死对方。
但他很清楚自己不会这么做。
他在琴酒身上耗费了无数心血,精心雕琢养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会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会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存在,
现在让他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他又有那么一会儿非常非常想要杀了琴酒。
说过永远忠诚,说过永远听话,说过不会违抗命令。
全是假的。
乌丸和光眼中满是戾气,刀脱手而出,刺向面前的镜子。
玻璃应声而碎,镜子里的乌丸和光消失了,洗手池里、地面上都落满了镜子的碎片,上面是无数个冷着脸的乌丸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