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到赵煜丞的“寒舍”上,这件破破烂烂的小屋大有茅屋为秋风所破的诗意,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任无双轻轻皱起眉头,担心任忌养病地环境。
赵煜丞站在一旁观察着任无双的表情,直到他在想什么,笑道:“任丞相不用担心,枫华来过以后,我这屋子的内部装潢不比大泱宫差,基本称得上一个小行宫了,就是外面还没来得及翻新而已,我这不也眼巴巴等着枫华来救济贫民呢嘛。”
任无双听他说话,噗嗤一笑,这赵煜丞跟任忌说话还真像,没个正形,自有可爱之处。秦博冠依然一脸正色,悄声嘀咕道:“这…是被你弟弟带坏的吗?”
任无双瞥了一眼他,笑的更开了。
赵煜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任忌侧着脸,一直看着门口,终于看见任无双白衣身影,嚷嚷道:“哥!哥!”
任无双的眉头重新皱起,心疼的看向自己全身是伤的弟弟。
赵煜丞笑道:“你别喊的跟受虐待的小媳妇看见娘家人似的,我又没亏待你。”
任忌顿了一下,咬牙道:“赵煜丞你个庸医,等我好了的,你看我怎么整你。”
赵煜丞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你先好了再说吧,小残废。”
最后三个字散在风里,他已经很有眼力界的出门了,把屋内留给三人。
秦博冠目送着他出门的背影,轻声道:“你们这些小孩子,太没个正形。”
任忌笑着道:“好啦,秦大哥,跟个老古董似的,真不知道枫锦这么淘的一个人,怎么那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秦博冠有一瞬间失神,很快便恢复如初。
任无双握着弟弟的手,来回检查着伤口,任忌庆幸自己身上都被纱布缠着,若是让哥哥看见这一刀刀的,还不得心疼死。
“抱歉小忌,哥哥都没能第一时间来看看你。”
这两日枫华逮捕了吴巍,又当街凌迟处死崖耳烈,战争过后朝中大事小情堆在一起,任忌怕枫华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意让哥哥晚几日再来。
“你别担心,哥,赵煜丞那个庸医手艺还是不错的,都快好了,娘那边瞒过去了吗?”任忌道。
“没告诉她老人家,现在还住在南方你们表亲家,等你伤好了再接老太太回来吧。”秦博冠接道。
任忌点点头,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任无双皱着眉头,看他没心没肺地样子,举手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脑门,相比于赵煜丞的力道,真是温柔的微乎其微。
“平时叱咤风云的,四处乱跑,怎么让人伤成这样。”任无双嗔怪道。
任忌咯咯一笑,伤口马上抗议,只好堪堪收起笑容,道:“崖耳烈与我棋逢对手,我又想留他一命给枫华,投鼠忌器,畏手畏脚的,这不才受伤了吗,失误失误。”
任无双捏了捏他的手,没再说什么。
秦博冠环顾四周,发现赵煜丞是一点没夸张,枫华恨不得把虽有能搬动的好东西全部送过来了,真是一派金碧辉煌。收回视线,问道:“还习惯吗?”
任忌点头道:“还行,就是委屈赵煜丞,只能睡地上,等过两天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就回家住了。”
任无双接道:“你的风满楼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住进去。”
“哥你真好。”任忌眨了眨眼睛。
任无双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我这弟弟真是长不大,几岁了啊?”
任忌一本正经地答道:“三岁。”
任无双温柔地抚着他的头发,噙着笑意,没有答话。
任忌想了想,突然皱起眉头道:“说道年龄……枫颐今年是不是……”
任无双地动作停滞片刻,又继续下去,淡淡地道:“嗯。”
秦博冠插话道:“你打算怎么办?”
任无双苦笑一下,惜字如金地道:“君命不可违。”
秦博冠和任忌一齐闭了嘴,三人一同沉默着。
很显然,任无双并不是很像谈这个话题,任忌也知趣的没有再说,三人聊了一会儿,直到赵煜丞回来。
“打扰一下,我就是想说,任忌还不适合这么长时间的耍贫嘴,他现在应该吃药,然后睡一觉,才有助于伤口恢复。”赵煜丞在以医者身份自居时,一直非常严谨又专业,分毫不差算着时间,把任忌闻之色变的苦汤药端了进来。
任无双自觉的接过来,喂任忌喝下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枫华说他明天来看你。”任无双起身道。
“你跟他说,实在忙的话也不用过来,这穷乡僻壤的,过来一趟不容易,这一路上一定要让小乙保护好,千万别有一点闪失。”任忌嘱托道。
赵煜丞咳了一下,显然对“穷乡僻壤”不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