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啤酒了?”
你不是一杯倒吗?!夏油杰还清晰记得刚入学不久的五条悟不服输,挑战一杯清酒之后的惨状。
“给你的啊。”
“留给硝子不好吗?这对我又不是必需品。”
“可你也说过,夜宵要配啤酒啊。”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夏油杰也想起来了,当时他和五条悟什么都强,唯独在酒量上不仅被女同学们吊打,就连两个学弟也远远比不上。所以他作为最强组合中唯一一个有希望的选手,曾试着“锻炼”过自己的酒量。
但是十年,曾经的过去都已过去。
滑盖的诺基亚,变成了摄像头越来越多的新款。
含着金勺子出生,目空一切的傲慢少年变成了坚定的革新者,强迫自己走上了不擅长的道路。
而立志扶助弱者的温柔少年却变成了手染鲜血、恶贯满盈的恶人。
那个天真单纯、乐于助人的少年早已只剩冰冷的墓碑。
而最开始就只是为了学习对抗咒灵的少年,几度反复,现在却成了咒术师的中坚力量。
唯一没有什么变化的,也许只有出身医学世家,又看破生死的硝子。以及早已了解并接受自己注定命运的庵歌姬。
时光弄人,正是如此。
夏油杰愣了一会,坐到五条悟身边。
“悟,便当就不用了,我自己开就好。”
“会洒出来哦。”
“怎么可能?!”
“我倒是没有过这种感觉——”五条悟歪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不过,据说即使愈合还会疼?”
“没什么。”
说实话,这对于受伤是家常便饭的咒术师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夏油杰个人看来,能有一些活下去的意义,已经是几个月前难以想象的幸运了。
五条悟倒是没有感受到他的这些愁绪,或者说,也许对这方面不敏感。就这点而言,他和十年前没什么改变。
“对硝子来说的确很难,但是怜子和忧太都能刷——一下治好。”五条悟兴奋地说着,闪闪发光的眼睛,像个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孩子。
与夏油杰不同,五条悟真的在为自己选择的未来和成果而欣喜。
“算了。就当是留个教训也好。”
“……随你吧。”
五条悟摸了摸因为换上墨镜,许久没耷拉下来还不太习惯的刘海,然后又转移了话题。
“我今天很开心啊。庆祝一下也不为过吧。”他打开一罐可乐,举杯喝了一口。
“发生什么了?”
“今天又有新学生入学啦,就是那个魔鬼筋肉男伏黑甚尔的儿子,十种影法术哦,想不到吧。”
“是吗?……没想到他的儿子会是咒术师啊。”
这是真没有想到。夏油杰还以为百鬼夜行那天守在咒术高专的天与咒缚女孩儿才是伏黑甚尔的后代。
“而且,在国外的人也传来好消息。又找到一个制造咒灵的结界哟。杰,距离把操控你的幕后黑手抓出来,又近了一步!”
五条悟挥了挥拳头。
“竟然藏在印度的雪山上!这种诅咒师像蟑螂一样!真是的,了不起大家打一场,哪有这么磨人的道理?”
“什么样的敌人都有可能,狡猾只是其中之一。”夏油杰说。
过去这些年,他见过很多不同的人。
慢条斯理地铺垫,经年累月地等待,然后在紧要的关头捅人一刀——只不过普通人的阴谋对他几乎没什么威胁罢了。
可是他们此时面对的敌人,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咒术师,一个很可能活了上千年的老家伙,那危害性就不同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当十尺寒冰出现,又岂是短短时间内能解决得了的?
“我们能做的只有拼耐心了,等敌人露出破绽。”
“还有哦。”五条悟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杰你绝对想不到,今年春会上,总监会老橘子第一次没有拉我上场就通过了正道的提议哦。看来老橘子也想明白我们不好惹了。”
“是什么提案?能和我说说吗?”
“是薨星宫的看守啦。”五条悟把一次性筷子掰开,连便当一起都推到友人面前。“以前每年老橘子都会安排御三家的人进来,美其名曰安全,实际上是在想尽办法拖后腿。别说忌库里的咒具,就连学生的日常任务都要掺一脚。”
“现在还一直这样吗?”
“是啊,讨厌死了。正道每次提议的人选都被否了——他又不让我帮忙。不过今年总监会倒是开始有人支持他的提案了,最后赢了一票,险胜。新来的人是京都校刚毕业的学生,和御三家没太大关系。”
五条悟虽然不被总监会的人待见,但他毕竟是最强的咒术师,还是五条家主,确实有影响总监会决策的能力。不仅如此,他还能精准地从总监会的盘子里把自己想要的肉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