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拥而上将阙秉德团团围住。
“是,丹方上用量是翻倍了,可是,可是这回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农修门派都种了焕凝草,量太多了,他们根本就收不下,我今天在仙草盟求了不少人,开价最高的一个也说除非再压低六成的价格,否则都不考虑再收了……”
“压低六成?”田峰主顿时气得脸色通红,“东风没蹭到也就罢了,竟然比往年的价格还低,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们亏本卖吗,他们怎么不干脆去抢?”
众人愤愤不已,之前还能安慰自己说虽然不及卿峰主赚得多,但到底还是能赚的,这下倒好,眼瞧着这一季度要白干了!
中间落差之大,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下午的时候还笑蝶羽宗都是蠢货押错了宝,这下子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呀!之前卿峰主提议种半夏昙的时候,是哪个杀千刀的跳出来反对的?”暴脾气的田峰主环视了众人一圈问道。
“还能有谁,何绍温呗!”
忽然被拉出来当靶心,何绍温无了个大语:“嘿!又赖我了是不是?说得好像你们有谁赞同了似的?”
“要不是你跳得欢,我们能让你给带偏了吗?”
何绍温气得袖子捞到胳膊上叉起腰,理论道:“你什么意思,当时就属你说的话最难听,还我给你带偏的,要不要脸?”
“你就说焕凝草是不是你提议种的吧,全谷都让你给连累了!”
“哎呦嚯,现在卖不出去怪我喽,早上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芷嫣仙子不也建议种焕凝草吗?你们怎么不去骂她呀?”
“她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是蠢就是坏,我这是骂不着她,不然你以为她逃得过吗?”
“行了,吵什么!有功夫在这吵架,还不如好好想想对策。”阙秉德看不下去了,出声喝止道。
……
今夜的溪灵谷,注定愁云惨淡,当然了,除了落青峰。
卿凝今天忙翻了,自从她手里有五十亩半夏昙的消息散播了出去,联系她的采购商就一波接一波。
下午的时候,言朔陪她去见了几个,那开的价是一会儿一个,节节攀高,瞅这架势还有得涨,她倒是不着急出手了。
当初她执意种半夏昙,是立过军令状的,盈亏自负,无论结果如何,规定上交宗门的那部分都是定好的,现在,除了上交谷里的那部分定额,剩下的少说也是她过去十来年所得利润的总和了,嘿嘿,一季顶十年,美滋滋~
卿凝在回峰的路上傻笑了一路,言朔怕她笑得太过投入,脚下不注意摔到,直到看着她好好进了屋,才放心地步下石阶回自己院子。
踏在青灰的石阶上,言朔后知后觉地仿佛被卿凝给感染了,也跟着勾唇浅笑了起来。
只是,在他发现自己的院子里蹲了个不速之客时,刚还闲逸的笑容,顿时便隐去了。
“言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卿天齐提着个酒瓶子,看见他后,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重重地朝他肩膀拍了去。
言朔皱眉侧身躲了过去,卿天齐没拍着,手上无处卸力,对直往前俯冲,摔了个大马趴。
关键是,这人这会儿还挺随遇而安的,在哪摔倒就直接在哪闭眼睡下了,身都不带翻一个的。
瞧这样子,显然是醉得不轻了。
言朔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醉鬼,烦人不说,还不能随手给扔了,看着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他瞬间头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人是从何处生出来的错觉,竟自说自话地把他当成了知音,明明自己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真是奇哉怪哉。
趴地上的卿天齐突然蜷缩着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没眼看。
“言老弟啊,老哥我今后没法罩你了。”卿天齐伤心欲绝地道。
没法罩他了?言朔挑眉,骤然想起那天卿天齐奉何绍温之命来找他交流谈心的事——
先是把他臭骂了一顿,骂完了还要问他为什么不跟着一块骂,后来又神神秘秘地说他自己有门路绕过收徒比试直接进万剑宗,完了还放出豪言说,等他进了万剑宗,便带着他鸡犬升天。
怎么,现在还没带他飞,就先自己飞不动了?
言朔饶有兴致问道:“你不说你已经找好门路进万剑宗了吗?”
被精准刺中了伤心处,卿天齐突然回光返照跪坐了起来,仰天嚎啕大哭,再加上又喝醉了,两颊通红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特么被骗了!”
“蝶羽宗那孙子,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姑姑的二舅的亲家的三侄子在万剑宗当掌事,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去找他理论,他还骂我是蠢蛋,哇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