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边走边问:“师父,我刚去逛了一圈,怎么其他峰种的都是焕凝草啊?好像就只有我们和贺堂主那峰种的是半夏昙。”
卿凝深吸了口气,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她就恼火地想起了前几天自己被群起围攻的事。
“卿峰主莫不是脑子出去远航了还没回来吧。”
“你就吹吧,像固元丹这种极为保密的丹方,能让你给猜到了?”
“全谷就属你最离谱,跟你这比起来,何绍温说的都真了几分,信你还不如信他呢。”
……
总而言之,她的提案如果不是贺茹出于友情投了个赞成票,基本上就是全票否决了。
就一个呼气的功夫,祁麟看着卿凝的表情变换了好几遭,一下咬牙、一下气愤、一下又恨铁不成钢,最后定格在了无可奈何的抓狂之上。
祁麟咯噔着回想了一下,他刚才难道是问了个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没有啊,他就是好奇说怎么他们和其他峰育的种不一样而已,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平凡的问题么?
“都带不动我有什么办法!”卿凝突然悲愤道。
那天为了说服大家,她讲得喉咙都快冒烟了,然而,卵用没有,一个个都固执得跟陈年老化石似的。
他们不想共同富裕,那她就带着贺茹两个人发财好了!
卿凝蹙眉看向祁麟:“我就说怎么刚没看见你呢,不好好听讲到处瞎溜达,我教的你学会了没有,你催个芽我看看?”
哦豁,引火烧身了,祁麟连忙装模作样拿起一个育种琉璃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瞧起来很是忙碌的样子,企图这样蒙混过去。
然而,卿凝却一动未动,似乎是铁了心地要盯着他催出芽来。
祁麟无法,只好硬着头从模糊的记忆里使劲搜刮了起来,她之前说的是怎么弄的来着?好像是先往茎尖注入灵力……
祁麟胡乱地试了试,然后惊讶地发现以茎尖为苞,底部迅速地长出了新的叶芽,这也太简单了吧,瞎猫碰上死耗子,他决定再接再厉。
然后,育种瓶就被长满的叶片给撑破了,在琉璃瓶破开的那一瞬,叶片全部枯萎,死得又快又透。
祁麟捧着碎成两半的育种瓶,一整个就是不知所措。
“师父,它自尽了……”祁麟呐呐道。
卿凝无语望天,忍无可忍,从头再忍,到底是没忍住,指着他手里已成“干尸”的半夏昙幼苗大声道:“你是哪里来的恶霸,光让驴干活,不给驴吃草,人家根都没长出来,你就使劲催叶子,它拿什么活?”
还它自尽了,说得好像他是被碰瓷了似的。
她之前强调了那么多遍先促根,这人是全当耳旁风了吗?
卿凝重新切了一小段茎叶,换了个育种瓶,朝祁麟狠狠道:“我最后再示范一次,好好看清楚!”
“哦。”这女人凶起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还是芷嫣仙子比较温婉,祁麟腹诽着,但到底不敢再造次,老实地凑了过去,瞪大了眼睛。
……
昨天在育种室里催生根芽,今天又要接着去田里翻地,祁麟敢说,他这几天干的活,比他过往妖生里加起来的还要多。
“农修少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也太累了。”祁麟边给牛装犁耙,边和旁边那两人吐槽道。
然而,没有人搭理他。
言朔嘛,本来就话少,不理他很正常。
屠昭嘛,那就奇了个怪了,从昨天开始,动不动就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祁麟寂寞如雪,拖着最后一套犁耙,再望着那五十亩待犁的地,真是怎一个愁字了得,为了找点乐子,他真是付出了太多了。
“喂!你已经是头成熟的牛了,带着你的兄弟们自觉地犁地去。”祁麟放出牛栏里的最后一头牛,拍了拍它的脑袋,掌下的一点灵光,迅速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言朔听见了只觉好笑,跟没开灵智的牛说话,那不是对牛弹琴么。
除了那些天生就有灵智的妖兽,这种的凡禽家畜若想开灵智那是得看机缘的,而这机缘,大多数直到老死都未必能等到。
祁麟想让它们自己去犁地只怕是天方夜谭。
然而,猝不及防地,牛突然开口说话了。
“多谢大王点化!大王您休息!小的这就带它们干活去!”
“……”言朔惊疑地看向祁麟,双眸微眯。
大王?
完蛋!这蠢牛也太没眼力见了吧,祁麟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义正言辞地指正道:“什么大王,谁是你大王,我可是玉树临风的祁家大少爷!你自己的机缘赖我头上做什么?少将我和你们那个丑得不敢见人的妖王扯一块,他高攀得起小爷我吗?再乱叫,我诅咒你们妖王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