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就赶紧的!再磨叽换个人来说。”阙秉德皱眉催促道。
装腔不成,何绍温总算是老实了,坦言道:“我们提议主种焕凝草。”
“切——”
激进派立马嘲讽声一片。
“还以为有什么高见呢,就焕凝草这烂大街的东西,有什么可种的。”
“就是就是,说出来真是胆小如鼠笑掉人大牙。”
就连阙秉德也颇为不赞同:“焕凝草虽然需求历来稳定,但利润实在是太低了,主种的话,确实不划算。”
“非也非也。”何绍温摇头晃脑,踱步到中央,端的是底气十足,肯定道:“之前是利润低没错,可今年绝对不一样。”
“哦?”阙秉德将信将疑:“怎么说?”
终于吊足了众人胃口,何绍温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放出了一个“大消息”:“今年的宗门大会,长生宗是东道主,据可靠消息,他们要在大会上提前公布新一批丹方,其中就有改良后的焕颜丹。”
“此话当真?”阙秉德一个激动站了起来,但随即又升起了些顾虑:“焕颜丹是七年前就公布过的,其主材的确是焕凝草,但这改良后的方子,会不会减了用量呢?”
何绍温:“不不不,据可靠消息,恰恰相反,他们加重了焕凝草的用量。”
阙秉德心下意动,若何绍温说的都是真的,凭借新丹方公布这股东风,焕凝草的单价的确是有望上行一波,只是,可靠消息是怎么个可靠法?
“你这‘可靠消息’是听谁说的?”阙秉德问。
何绍温:“就我那个新收的徒弟卿天齐啊。”
阙秉德闭了闭眼,额上青筋隐隐直跳,费了老大劲才耐着性子接着问道:“那他又是从哪听说的呢?”
何绍温:“就——在路边听人提的一嘴啊。”
送上门的小辫子,激进派岂会放过?
“笑死,谁特么会在大街上嚷嚷这种绝密消息啊?”
何绍温争辩:“你是没长耳朵吗?我说的是‘提的一嘴’,意思是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我徒弟恰好听见了。”
“嚯!全天下就你徒弟长了耳朵,这么巧的事情偏就让他给碰上了,他那么能,他怎么还是你徒弟呢?”
这下捅到何绍温肺管子了。
何绍温:“我怎么了?你说清楚!我怎么了?你这是觉得我不配吗?”
……
身处两方中间的阙秉德无话可说,心累。
干啥啥不行,吵架第一名,十二个、他手底下足足十二个峰主!怎么就没一个靠谱的呢?
阙秉德环视了一圈,突然目光停在了沉默异常的卿凝身上。
卿凝!怎么就忘了还有个卿凝呢?能够一举收下两个天灵根弟子,谷里就没有比她更靠谱的了!
“都给我闭嘴!”阙秉德大喝,然后点名道:“卿凝,你有何提议?”
卿凝长呼了一口气,等得花都要谢了,可算是轮到她了。
“我提议主种半夏昙。”卿凝靠向椅背,掷地有声地道。
作为固元丹的主材,半夏昙才是今年的王好不好?什么青焰藤、焕凝草,通通都弱爆了。
***
师父交代的事情不能不做,即便拖得了一时,那也拖不了一世。
经历了漫长的静止后,作为大师兄的言朔先行带起了头。
他从堆放在田边的农具中,选了一把弯钩镰刀。
然后,看似随意地用手腕勾着柄头转了几圈,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注入灵力,像扔回旋镖一样将镰刀朝杂草根部切了过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虽无剑,却剑意凛然。
镰刀平旋着飞了出去,直接沿着长达一里的纵向上割了个来回,随后,再度回到了言朔的手中。
几乎就是在几个眨眼的功夫割完了两路。
言朔挑眉看了一眼屠昭。
“呵!”这是挑衅!屠昭应战。
他选的是把平铲。
只见屠昭连腰都没弯,直接用脚将平铲踢了起来,在平铲上升的同时,将其放大了数倍,然后在平铲到达顶点时,猛力一拳推了过去。
“锵锵锵锵锵……”一连串的震声过后,纵向的尽头多出了一个混着杂草的小土堆。
这是直接连根带土,将表层推掉了一路。
只不过这一路比言朔用镰刀割的两路加起来还要宽上许多。
屠昭朝言朔耸了耸肩:“斩草要除根,你不知道么?”
言朔轻扯嘴角,颠了颠自己手里的镰刀,悠悠道:“真遗憾,你的铲子在那边,得走过去拿了。”
说着,又是一个回旋切,一句话的功夫,言朔又割完了两路,而屠昭还站在原地,甚至“手无寸铁”。
屠昭:“……”
很好,又被挑衅到了,屠昭拳头捏地嘎吱响,大步流星走去对面捡铲子,一时之快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人十亩,先除完的才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