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等到了夜深人静。
言朔都快要将卷轴盯出一个洞来了,可仍旧没有等来那只扑扇着翅膀的白鸽,更别提得到她的只言片语了。
言朔彻底慌了。
第二天,屠昭和祁麟起床后,路过言朔房间,竟见其大门敞着,人居然破天荒地还在。
要知道为了找师父,之前他一直都是早出晚归,这个时间未出门还是头一遭。
难道——
祁麟发散思维,扒拉着门框,探头问道:“师父已经有消息了?”
言朔沉默。
嗯?居然没有否认。
祁麟挑了挑眉,嗖地一下蹿进屋落座言朔跟前,惊喜道:“真的找到了?”
言朔的脸色不点不自然,还有点苦恼,但祁麟却因为太过兴奋而错过了这些。
他喋喋不休地追问:“师父现在在哪?”
说着就拿出玉简准备联系卿凝。
忽地,言朔的眸光亮了亮。
玉简!
是了,卿凝之前便一直想要和外界联系,虽然她极尽掩饰了她的目的,但真正迫切的事情是掩盖不住的,当时自己只觉看透了一切,还——
“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
……还语气不好地警告了她。
死去的记忆再次活跃,想到当时她那希望破碎的眼神,言朔闭了闭眼,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改变现状。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阵风从祁麟面前刮过,祁麟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言朔竟是连门都没走,直接翻窗下去了。
祁麟扑到窗台大喊:“你还没告诉我师父在哪呢!”
屠昭从自己房里出来,恰好听到这句,惊讶问道:“师父找到了?”
祁麟一看是他,直接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就下楼去了。
屠昭::“……”
至于么?他算是看出来了,祁麟这厮吵架习惯不太好,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输了看他趾高气扬,赢了看他横眉冷对,横竖受伤的都是他。
在祁麟那里没有问出个究竟,屠昭索性拿出玉简试了试直接传音给卿凝,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接通了!
此刻,不仅屠昭很惊讶,就连刚醒的卿凝自己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卿凝活似见了鬼一般,可耳边屠昭的声音却又不似作假,那绑匪竟然趁她睡觉的时候将她的玉简解封了?
卿凝登时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她望了望照常从东边升起的太阳,没错啊,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她可不认为那绑匪会突然良心发现。
阴谋!绝对是阴谋!
“师父?师父?”
听着屠昭的大嗓门,卿凝回过了神,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屠昭听得义愤填膺,真是岂有此理,天日昭昭,居然有人绑架!
“师父你在哪?我去帮你收拾他!”
卿凝默了默,大脑搜寻结果一片空白,这问题属实是把她给问住了,她在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
好家伙,原是算准了她不知地点,这又是什么新型的整蛊方案么,给她希望,然后咔嚓一下粉碎,就跟昨天那只跟她有缘无分的芋泥香酥鸭一样?
卿凝眯了眯眼,恍然大悟,这特么是整她整上瘾了啊!合着自己在他眼里就只能没日没夜地干活呗,不过是休息了一下就刺痛了他的眼,人磨坊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唤,一回两回的,真当她没脾气了?
卿凝后槽牙磨得嘎吱响,内心幽幽暗暗,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思及此,卿凝眼神骤然聚焦,浑身你的战斗因子都好似苏醒了一般,从昨日起便盘踞在她头顶的郁气瞬间消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她歘地一下打开自己的乾坤袋,在里面掏啊掏啊掏,终于!掏出了一条她珍藏多年的、千年灵鹿的——鹿鞭!
卿凝桀桀冷笑,将玉简那头的屠昭给吓了一哆嗦。
“我在这里没什么危险,不用担心我,记得知会你师兄师弟,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啊。”
卿凝将玉简塞回腰间,一手持着鹿鞭,一手拎着昨天被那绑匪喝光的酒壶,目光左右游动,而后唇角勾出一抹弧度诡异的邪笑:“哼!这么喜欢喝酒,我让你喝个够!”
而另一边,言朔悄悄解开卿凝玉简的封印后,便找了个僻静之地忐忑地等待着卿凝的联系。
只是,润泽光滑的玉简静静躺在他手中,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丝毫动静。
难道是她还没有发现玉简已经解封了?
言朔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在做了一系列的心理建设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怀揣着紧张的心情注入灵力给卿凝传音,但没想到的是,卿凝的玉简居然占线!
原来不是没发现,只是第一个联系的不是他罢了,言朔忽觉有些恍惚,心底更是涌上了一股陌生的情绪,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许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