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姜县令便带着她往里面走,一边走云揽月又忍不住发问:“你不去处理一下外面围着的人吗?”
“处理?”姜县令挑眉,“怎么处理?”
云揽月一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不过因为见过姜县令的实力,总觉得他有办法。
见她回答不出来,姜县令笑道:“他们想要的无非是粮,若我这里有充足的粮食,那他们也不会聚在外面了。”
“当然,县衙外的人也不多,只给他们也不是不行,只是若是今天给了,明天来的就不止他们了。”
姜县令说得轻松,可听到他说没有充足的粮食的时候,云揽月才想起,这是个用丹药讹诈她的人。
能干出这种事,想必姜县令是真的穷……
跟着姜县令进了他的屋子之后,云揽月的猜想倒是应验了,明明高低是个官,他的屋子里却可以称得上是家徒四壁,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云揽月估摸着姜县令也就只有那一支笔,一把扇子,和这一身书生打扮的衣服了。
可有着那样厉害的笔,想必王朝的皇帝也会重用他,怎会让他落到如此境地呢?
云揽月沉思着,姜县令倒是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随意一坐,对着云揽月伸了伸手:“环境简陋,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便可。”
倒也不是他不想给云揽月找,实在是这屋子里也没有第二把椅子了,姜县令一路走来,实在是累得很,他也不为难自己这个老人家,很是自在地坐了下来。
而云揽月左右看了看,默默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个蒲团。
虽然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蒲团,但刚掏出来就给人一种清心静气之感,一看就不简单。
姜县令看着她,默默感慨世家果然财大气粗。
云揽月还惦记着外面的事,接着问道:“外面那些人,就这样耗着吗?”
姜县令想了想,坐到桌面,提笔写了几行字,随后塞到信封里,交给了云揽月:“你若是有空,帮我将这封信送去王都吧,灵石也不必给了,那丹药就当是这件事的报酬。”
他将信交到云揽月手里,顿了顿又摸了摸衣服,掏出一块令牌:“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你是世家的人,王朝那边有点排斥世家,你拿着这个会好些。”
云揽月接了一大堆东西,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等把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之后,姜县令才有些尴尬道:“哎呀,囊中羞涩,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给你。”
云揽月这才知道,姜县令的那位好友曾经给过他不少好东西,但这些年都用的七七八八,给云揽月的丹药已经是姜县令手上拿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倒也不是最后一样。
姜县令掏出一张符纸缓缓点燃,据说这也是他那位好友给他的,大致意思是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系他。
只是符纸燃烧了很久,袅袅青烟升起,却没有半点反应。
姜县令看了很久,久到火都烧到了手上,烫的他忍不住手一松,随后符纸掉到了地上,燃烧成一团黑色的灰烬。
最终他叹了口气:“想来便是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做完了这件事,他似乎是累了,随意地往椅子上一趟,缓缓地说道:“其实连池县是我出生的地方。”
百年前,有一个名叫姜朝的书生,他出生在一个小县城里,整天念着之乎者也的书。
忽然有一天,他遇了仙缘,于深山中与一修者对弈,畅聊多日,两人以朋友相称。
临别之时,修者对他说:“人之寿有尽,唯有修仙方可追寻无尽之寿,你可要与我一同修仙?”
姜朝想了想,问道:“你引我入仙门,我是不是得叫你师父?”
那修者愣了愣,随后点头:“是这个规矩。”
于是姜朝摇头:“那我多亏啊,不修仙我能当你朋友,修了仙我就得矮你一头当你徒弟,我才不要。”
修者哑然,却也没强求,只是两人相约,隔个几年就一同聚聚,倒也痛快。
只是几年没见,等修者再见到姜朝的时候,他却已然入朝为官,成了修仙王朝的一名官员。
王朝虽以修仙为名,却不修长生,只是修了些稀奇古怪的能力,用于治国。
修者见着有趣,也给姜朝提了不少建议,那段时光可以说是非常快乐。
只是好景不长,一日,修者告诉姜朝,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怕是不能再赴约了。
姜朝也不在意,修者修行,总爱闭关个好几年,这种情况此前倒也不是没有。
那修者临走之前给了姜朝不少好东西,不仅给了些神奇的丹药,连延寿的丹药都给了不少,生怕自己出来见不到姜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