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声音了。”
也就是说当时他其实离苏格很近，如果他到的再早一点，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只是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了，季图南比较在意的是：“怎么忽然提他？”
“哦，我想见见他。”
季图南目光沉了下来。
“见他做什么？”
“问问他被药剂控制感情的感觉怎么样。”她轻哼一声，表情肆意，“是不是和他想象的一样刺激。”
“……”
如果是他自己，有人要用HGD药剂控制他，他大概会比苏格更愤怒。
只是……
“不行。”
“因为我是伤害谢博士的‘囚犯’，所以不可以见‘受害者’？”
这句话让季图南脸色一白。
哪有什么囚犯……苏格没有罪，所有的这些罪名都是为了能找人合理抓捕她编造出来的。
这是他为了抓住自己的心上人，为她罗织的罪名。
季图南攥紧拳头，克制住胸中的愧疚和痛苦，“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你怪我也没关系。”
“说得好像我怪你有用一样。”苏格轻嗤一声：“我没打算要你的道歉，只是陈述问题而已。”
难道季图南对她道歉就能改变什么吗？
苏格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季图南如果不是愿意放了她，那么道不道歉都不重要。
可恰恰是苏格这样的态度才更让季图南觉得难过。
因为苏格想要的东西，他给不了，而苏格对他已经不抱任何期待。
有什么比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不抱任何期待、完全失望来得让人心痛？
可他偏偏还必须继续欺骗。
“……他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见你。”
不是真的。
谢非墨不能来见苏格只是因为季图南的私心而已。
“哦，这样。”
苏格若有所思，低垂的眸子里闪着微光。
‘谢非墨之前明明来过了！’系统显得很兴奋，‘季图南估计没想到你是在试探他，不然我们还没办法那么快确认谢非墨来找你的事情他不知道。’
‘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段……’
系统晃了晃，‘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他说要带你走的话可能是真的！’
苏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接话。
季图南本就对苏格心怀愧疚，她的沉默让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沉默也是好的，至少人还在他身边。
近来异形的行动越来越频繁，每个基地都十分焦虑。有的还在想办法反击，有的已经躺平，打算放弃大部分人，只保存一些高层。
季图南很忙，天天连轴转，连休息时间都没有，每天来看苏格的时间都是他从自己的休息时间里挤出来的。
他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他疲惫的眼睛看向智脑，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起身离开。
临出门时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在他开门的前一秒，苏格忽然说：“也许有一些人会渐渐妥协，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季图南顿住。
他似乎是想要回头看苏格，头转到一半停住了。
“鱼缸里的鱼总想跳出鱼缸，可是她不知道鱼缸外面没有水，也不知道鱼缸的主人其实想把她放回海里。”
说完这句话季图南没有等苏格的回答，直接走出了房间。
关上门之后，他的双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关上的门。
事实上苏格被门挡着，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更像是站着在发呆。
等了半晌季图南也没有动，可是办公室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张秘书只好开口：“季先生？”
季图南说：“你也觉得我不对？”
尽管他的每个命令张秘书都在认真执行，但季图南能感觉到张秘书的某些情绪。
“季先生，恕我直言……唐小姐看起来像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但她实际上是一只自由翱翔的鸟。”
“或许把她关起来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但是自由的鸟被关起来之后通常只有一个下场。”
它们不会被驯化。
所以通常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知道，“我不会束缚她一辈子。”
张秘书却叹了口气，“那也要有放生的条件啊。”
季图南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调都没有吐出来。
张秘书说的对，现在人类生存都很困难，更别说是要赶走异形了。就算人类有反击的计划，成功率也非常小。这种条件下他只能一直把苏格关着，否则她会第一时间跑去和异形头领正面刚。
季图南沉默下来，直到手腕上的智脑疯了一样开始震动，他才启步离开。
季图南和张秘书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系统传达给苏格，系统绝望：‘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听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