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妖怪说要救人,你说好不好笑?宝嫣躲避似的低眉垂眼,对他不回不应,以为这样就能逃掉。
然而,身后的人朝桌上的两壶酒下手了。
“这是合卺酒吧?”
陆道莲若有似无地问着她的意见,“你想喝这种的,还是喝能助兴的?”
助兴的就是晏子渊命人送来的。
那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奇淫异药,宝嫣当然哪种都不想选。
但是陆道莲和她相反,他两种都要她喝了。
一杯合卺酒,代表他代替了晏子渊履行的身为丈夫的责任,或者说今夜,谁和她颠鸾谁就是她的新夫婿。
另一杯助兴的,自然是增添一些乐子,作为以戏弄她用的。
想看看向来骄矜自持,安分守己,秀丽端庄的娇妻主母,能在他跟前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她选与不选都无什么所谓,都是陆道莲在主导安排。
一口两口,宝嫣快喝不得了。
最后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含进嘴里,这次捏着她的下巴渡了过去,宝嫣气地捶打反抗他,气息被呛得面色通红,觉得自己快窒息而死了。
他都没放过她。
在对方再靠近过来,“走开。”宝嫣抗拒地挥出去的手被抓住了。
等待药效发作的陆道莲并不怜香惜玉她,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只当这是一夜露水,过去就过去了,听话,以后,我让你也能执掌这天下。”
第27章
这种哄人的话如何能信, 宝嫣只知今夜就要失去清白了,为什么?为什么晏子渊要这样待她。
他才是她的夫婿,他敢不敢当面过来和她说厌极了她。
宝嫣喝了酒, 被恼怒和酒意熏红的脸, 从眼角缓缓流出一滴伤心失望的泪珠,浑身软得像在滚水里捞出来一样, 无力地朝一身冷夜雨味道,清冷又伟岸身影高大的怀里倒去。
天色将明, 拂晓之际, 书房里的晏子渊被窗外飞落的鸟雀惊醒, 才恍然自己居然没去内室, 而是在桌案前坐了一夜睡着了。
他抹了把脸,正想叫人进来送水, 目光触及桌上的印章后,微微一顿才想起来昨晚上发生的事。
准确地说,是昨日午后。
新妇来找他了, 找他圆房, 他回想起这些日的不顺,外加新妇兄长的训斥, 他生了一种恶念。
他做了什么?大概是想遮掩自己孽根不行了的秘密,保住身为郎君的尊严, 又想获得子嗣血脉, 于是设计佯装成厌恶新妇的样子, 用尽借口,找他那个出家为僧的同胞兄长帮忙。
他那个兄长, 出身和他很不一样。
他们虽然一母同胞,却不在同一个地方长大。
他是个受过戒, 也守过清规戒律的寺僧,和身为世家贵子铱驊身份尊贵的他根本无可比拟。
甚至在没前往上京之前,他也根本不知道还有他这个人。
晏子渊曾一度没将他放在眼里,就算亲兄长又如何,他们又不是从小在一起,没有兄友弟恭,也就谈不上多么敬重。
但是就是这样看上去除了与他一张脸相似,身份地位平平无奇的兄长,却成了他一生中最忌惮的人。
他似乎过于鬼魅总有法子将他压制一头。
晏子渊永远忘不掉自己初始自大,没将他放在眼中带人去找他麻烦的一幕。
他大概是陪他玩玩的耐心终于告罄,在将他从那些上京的世家贵子身边单独引开后,他一脚趁他不注意将他踹到在地,再狠狠踩上了他的头。
居高临下两眼冷漠睥睨,轻描淡写狠毒地问他是不是想死。送他归西要不要?
要不是抚养他的方丈赶来,陆道莲最先划开的就是他那张脸,就像晏子渊不喜有人跟他长得相似,对方也视他为赝品死物一样。
纵使被缴了凶器,眼中的杀意依旧轻淡疏狂。
甚至还趁着方丈把他从地上扶起的时候,不注意,伸出手想将他脖子直接拧断,其结果自然是被人给阻挡。
但那不断想换着地方攻击他命门,不是心口就是喉咙,势要置他于死地的狠厉架势,就是晏子渊也触目惊住了。
他也自问不是良善之辈,但就是在面对这样一个疯起来不管不顾的坏种面前,他竟不由自主心有余悸地退缩了。
“废物。”对方冷冷的轻蔑嘲讽。
自此以后,他对陆道莲有了一条不去主动触碰的楚河汉界。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去招惹这个恶种。
但就是那天,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又或许是太鬼迷心窍。
想请他代为圆房和新妇的念头尤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