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唐玉怜竟甩开了金钱子跟冥寒冲进了屋里,一下子便来到了唐长青跟前,跪在他脚边,堪堪地望着他,说道:“哥哥,哥哥,玉怜知道错了,玉怜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玉怜。”
唐长青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依旧握着邵嬅的手,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突然,唐玉怜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都是那贱人,都是那贱人霸占了哥哥,谁让哥哥只看那贱人都不看我,我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唐长去一脚过去,唐玉怜便远远地摔到了墙角,吐了一口污血出来。
只见他将那口污血吐掉,又笑嘻嘻地爬了过来,一边爬还一边说:“哥哥踢得好,玉怜就喜欢哥哥跟我踢着玩儿。”
说着又爬过来,抱住了唐长青的腿。
唐长青一脚过去,那玉怜就像个皮球一样又滚到了那边,如此循环一二十次,看着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了。
好在这时,邵嬅终于醒了。
唐长青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儿,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没有说话,只是一滴泪落在了邵嬅眼角。
邵嬅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唐长青的眼睛,微微地笑了笑。
唐玉怜见邵嬅居然又活了过来,撕心裂肺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死!为什么!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说完整个人暴起,完全不似刚才,眼见着就要触及到邵嬅时,却见一抹飞刀从他胸膛穿刺而过,定在了墙上,竟是之前邵嬅胸口的那把匕首。
唐玉怜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杀我啦,哥哥终于亲自杀我啦!我好开心,哥哥,你终于肯看我了!噗……”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见唐玉怜咧着嘴,睁着眼睛,倒了下去。
变态见过不少,只是这么变态的人真是不多见。唐玉怜这一生,其实也挺可怜可悲的。爹不疼,娘不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还是女。
想想自己周围的人,还好都正常,都正常。赤儿不由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付离身边靠近了一步。
付离眉毛微挑,嘴角微翘,亦往她前面走了一步,将其挡在了身后。
这厢,百里睦看到二人细微的互动,心下一阵打量,只是拿起手中纸扇,若有所思。
这日在马车里,百里睦问道:“你那长明灯跟太虚古镜,我感觉作用都差不多,为什么你上次不用长明灯?”
赤儿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翻着手中的画本儿,漫不经心地咕哝道:“太虚古镜只能用在将死之人,魂魄还未离体时才管用。而长明灯通常是用在人已死,魂魄尚留人间,且肉身仍完好时方可显效。二者虽皆可召唤魂魄,但其中还是有所差别的。”
百里睦:“原来如此,你们纳兰家的人倒是个个身怀绝技。”
赤儿刚想问他何以见得,便见百里睦那厮故作风雅地扇了扇手中的纸扇,带来一阵冷风,吹得赤儿一个哆嗦。
赤儿打了个冷颤,说道:“那个,现在好歹亦是腊月寒冬了,你看到外面那山头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没?”
说完,掀开一角的车帘,顿时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进来,顺带地夹杂着几片雪花。
赤儿伸手将手中的雪花递给百里睦看,言下之意就是,大哥,这么冷的天,您老就别再扇了,再扇就快冻成冰棍了。
车厢另一边,付离、金钱子、冥寒、雨霁都端端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初五则轮到负责赶车。
因为付离的马车中途坏了,加之天气实在太冷,故大家就决定都来百里睦的车里一起,反正他的车也够大。
原先赤儿还以为付离不会上百里睦的车,但没想到他竟是二话没说就上去了。于是一大家子全都上了百里睦的车,一路上聊聊天,碰碰嘴,时间倒也飞快,一转眼便已经来到了崆峒山下。
由于要翻过崆峒山,因此马车不便上山,几个人便都下了车。
赤儿看着马车发愁道:“如今要上山,百里睦你这马车怎么办,这么豪华的马车,扔在这里怪可惜的,翻过山后没有马车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儿。”
百里睦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言道:“这你大可不必担心!”
言罢,百里睦那手中纸扇一打开,轻轻在马车前一扇,那马车竟被他收到了纸扇里。赤儿仔细一看,才发现,纸扇上面的字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收”字。
赤儿啧啧称奇,摸着下巴言道:“百里兄,你这纸扇我看着甚是可爱,能否借小的摸摸也是极好的。”
“那可不是,我这千变扇可心随幻之,世上仅此一扇,可不比你那太虚古镜、长明灯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