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山茱萸是给谁,众人心中都已清楚。傅十方也曾听说过山茱萸,可这东西世间罕见,可遇而不可求,家里虽派人去寻过,但这么多年了,也没人寻到。
傅十方:“今日太晚了,大家都先歇着吧,我白日里睡多了,眼下也睡不着,我来看着彩蝶吧。”
阿爹虽不是很赞成,但耐不住傅十方的婆婆和爷爷的劝说,便也先回去歇下了。
傅十方回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人,怔怔着没有说话。
第二天,当彩蝶醒过来时,发现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她眯着个眼睛看着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傅十方的房间里。
这时傅十方刚好从外面拿了早点进来,便看见彩蝶呆呆地坐在床上,便将东西放下,来到床边,“今日身体可有异样?”
彩蝶:“我昨天是被人揍了吗?我今天怎么睁不开眼睛了。”
傅十方:“……”
傅十方:“把眼睛闭上。”
彩蝶听话地乖乖闭上了眼睛。
傅十方将手中刚煮好不久的热鸡蛋拿过来,轻轻地放在她的眼睛上消肿。
傅十方:“外面坏人多,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彩蝶:“哦。”
傅十方:“以后出门要记得跟家里人说,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
彩蝶:“哦。”
傅十方:“下次再哭成这样,可没人给你弄鸡蛋。”
彩蝶:“哦。”
彩蝶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翻了翻自己的衣袖,发现东西还在,是指甲盖大小的红色果粒。
彩蝶:“这个东西叫山茱萸,或许可以治你的病,你快把它吃了看看。”说完,彩蝶催促地看着傅十方。
傅十方看着手中的东西,思绪万千,对于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彩蝶却可以不求回报地为自己以身犯险,对于已经被家族抛弃的他来说,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傅十方敛下心神:“你日后若再因我而身犯险境,我定不会原谅你。”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彩蝶也知道自己大意了,让大家担心。
傅十方在彩蝶的目光中,服下了山茱萸。
彩蝶看着傅十方,着急地问道:“可有什么变化?”
傅十方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变化。”
彩蝶皱着眉头疑惑道:“难不成这不是山茱萸?”
“这应是山茱萸不假。”
“那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可能,没那么快?”
“会不会是这山茱萸根本治不了你的病?”
其实,傅十方也不知道这山茱萸是否真能治自己。
“你看着我问干嘛,我又不是大夫。”
傅十方:“……”
后来,傅十方的爷爷找了好几个大夫,皆说傅十方体内气急胸闷、呼吸不畅之症确已有所好转,但并未能根治,不过傅十方觉得,这已经比以前强多了,至少现在,自己不用一天到晚只能呆在屋里,现在也可以出门了。
随着身体渐好,傅十方又开始隔三差五地往彩蝶家里跑。
一晃,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这日,彩蝶家里来了一个稀客,彩蝶的父亲也在家里。
“您不知道,这张员外的儿子那日在田间,第一眼看见彩蝶这丫头,便像丢了心一般,整颗心都挂在了彩蝶身上,心心念念地只想要娶这丫头过门。这不,便让老婆子我过来说说亲了。
我也打听过了,这张员外的儿子为人敦厚老实,又勤学肯干,不像那些个公子哥儿一样,花花肠子那么多,整日里去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地方。彩蝶这孩子要是嫁过去了,以后肯定是要享福的。”
彩蝶只是低着头不语。
阿爹看了看彩蝶,沉思了片刻后,方说道:“林媒婆,您说的是。只是我家这丫头还小,她娘又去得早,我想着,这丫头嫁出去了,我老头子真的就孤家寡人了,不若还是再等两年,等她再长大些时候,再考虑这些罢。”
彩蝶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林媒婆心下虽是不喜,但却并未表现出来,她接着道:“这张员外的儿子条件这么好,错过了这个村,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阿爹摇了摇头,说道:“孩子还小,过两年再说罢。辛苦您跑这一趟了,也帮我跟张员外家说声对不起。”
林媒婆见他们心意已决,便也不再说什么回去了。
晚上,彩蝶开着窗子坐在窗前,夏日里的晚风,清清凉凉,舒舒服服,散发着青草的清香。
彩蝶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着呆,忽听见有人在敲了敲自己的窗沿,她收回神看去,只见窗外站着个少年,看着自己静静地微笑,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