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郭山不是武将,武将不给他求情,文官咋也不求呢!
啊!头好晕!头好晕!
文官集体:……
你就看他们现在敢动吗……
大齐重文抑武这么多年,文官已经习惯性的不把武将当回事了,现在看着滚到地上的这颗头颅,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虎狼堆里。
仅有的一丝“傲骨”,让他们强撑道:“你们这是……”
言钰却直接反客为主,冷笑一声:“几日前,马尊使截获一封密信,是军中某人写给勿须罗的,言称必有计赚邓将军出城。”
“原还不知此贼是谁,没想到今日就露出了马脚。”
“马尊使慧眼如炬,已将此贼诛杀,而你等此前附和此贼,必为此贼同谋!”
“来人,将这些人扣押起来,细细盘问,若发现有通敌者,立刻索拿京中问罪!”
文官群体:嗯?
然而他们抬头,就只对上言钰阴柔的面容,他脸上的笑容,在此刻显得格外阴森。
……
转瞬间,情势逆转,而马泽恩这边,显然比郭山还要狠得多。
邓义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问:“马尊使,现在该怎么办……”
马泽恩被那个人头弄得浑身发虚,瘫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邓义:……
“末将说的不是这个,末将是说,等回京以后,该怎么跟陛下交代。”
啊?交代?
马泽恩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格外迟钝,根本无法思考,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言钰。
言钰便微笑着将最后一个锦囊递给他,马泽恩哆哆嗦嗦打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不用怕,你是国舅。
第101章 人生在世
他是国舅?他是国舅?他是国舅?
对, 他是国舅。
马泽恩放空大脑,镇定心神,昂首挺胸地看向下首, 掷地有声道:“不用怕, 我是国舅!”
邓义及他身边一众人:……
沉默许久, 邓义缓缓抬头:“既然如此,那末将明日想带兵出城,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那末将想向国舅请调军令, 青州边境一线, 边郡军马听调听宣,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
“末将还想向国舅请便宜行事之权, 战策不上请,军报不上奏, 不知可否?”
“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一切都听邓老将军的!将在外君命都有所不受, 不用总问我!”
邓义看着马泽恩,这大概是他被拍桌子吼得最开心的一次,躬身抱拳:“末将得令!”
然而应完令后, 立刻一改恭色, 对着马泽恩道:“末将马上就要去前线筹备行军, 请马尊使督促好粮草供用, 而现在的大军数量,末将觉得还不够,请上边再调拨一批。”
马泽恩也不懂他说的是啥,但有人吩咐他干事,可比他自己发号施令安心多了, 立刻点头表示:“你放心,你放心, 我这就给我妹妹……哦不是,给皇上写信。”
听到这,邓义终于再无一点表示,有你妹……哦不是有皇上在,就安心多了。
从马泽恩这要走所有调兵令信后,邓义转身出账。
看着他大步而去的背影,大儿子邓绥文快步赶上去,不敢置信道:“父帅,你想干什么!”
邓义头也不回:“你跟为父出战这么多年,不知道吗?”
邓绥文看着父亲的背影,不禁有些悲从中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儿子才为您担心,父帅,人人都道您是常胜将军,可儿子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常胜将军,一个人打了一辈子的胜仗,只要最后败一次,就足以抹杀前面的所有,父帅,您输得起吗?”
邓义蓦然停住脚步,是的,他输不起。
胜败乃兵家常事,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输不起了。
是从背叛冯相那次开始的吗,毕竟从那天起,他开始成为文官口中无情无义之人。
可他该怎么跟别人说呢,他是一个将军,需要的并不是情义,而是一个可以安安稳稳打仗的环境,永不用担心的后备补给,和完全自主的掌军权。
这些冯相都给不了他,但萧相可以。
这就是他的第二条重罪了,屈从奸相。
但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奸相,很久很久之前,萧相也并不是奸相来着。
那时萧南山因为耿言直谏,被流放到绥州,而他因为年少气盛,打死了本地恶霸,被判刺配绥州,他们就是在那时相遇的。
和众人常规印象里的萧南山不同,那时的他只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就算处境不怎么好,也会乐呵呵地对他说:“要不要我教你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