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兜帽挡住了视线,阿萤反而放松了一点,暗中吐了吐舌头,好像是她多想了,哥哥待她和从前也没什么两样嘛。
“就那次——”阿萤想列举一下原肃之前骗过她的事情,但认真琢磨起来,才发现好像还真没有?
她不肯认输,想不起来也要继续想。
直到马儿已经到了城堡不远处的湖泊边缘时,阿萤才终于找到了一件,“圣诞节那天,你还骗我说你不是原家的孩子!”
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骄傲神色。
原肃愣了下,阿萤嫌弃兜帽碍事,抬手将兜帽向着后面拉了拉,转头仰着下巴盯着原肃,催促着他承认,“是不是?”
直到看到原肃无奈点头,她才满意地也跟着点了下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有呢!”
在原肃的有意引导之下,短短一小会功夫,阿萤就已经重新找回了之前的熟悉感,肩膀也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
这片湖泊不大,但是在月光之下湖面的光泽很是好看,偶尔有夜风吹来,湖面泛起涟漪,阿萤整个人被斗篷严实罩着,感受不到一点冷意。
就是——
她看了眼原肃牵着缰绳的左手,忍不住开口问道,“哥哥,你冷不冷?”
原肃正低头看着时间,闻言回应道,“不冷。”
不冷吗?阿萤总感觉不大信。
原肃手掌比她的大上一圈,手指修长,此刻握着东西的状态下,关节明显,手背已经被风吹得有点微微泛红。
阿萤捏着自己的斗篷边缘,趁着原肃不注意向前拉了拉,再拉一拉,像是不经意刚好将原肃的手盖住了般。
只是她才刚满意地松了一口气,马儿一抬步子,斗篷在重力之下,立刻又重新滑落了下来,原肃的手背再次暴露在夜风中。
阿萤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暗暗较劲,掉了后又开始重新拉上去。
斗篷反复从手背上蹭过的感觉如此明显,原肃怎么可能没察觉,只是看小姑娘认真的样子,不敢开口打扰她,怕将人惹炸毛了,才故意装作完全不知晓。
他没有反应,阿萤反而越加大胆。
最后索性直接硬拉着斗篷盖在原肃手上,然后将自己的手压住斗篷角角不让它乱动。
可在她压上去的瞬间,马身不知为何突然抖动了一下,阿萤一个慌神,手直接按在了原肃手背上。
斗篷从她指尖滑落,她温热的手心下,是原肃泛着凉意的手背。
阿萤忍不住愣了下,下意识想要快速缩回手,却突然被人反握住,原肃的声音隔着兜帽响在她耳边,是从前从未有过的腔调,像是带着些漫不经心,“别乱动。”
明明兜帽这样厚实,阿萤却觉得热气好像扑到了她耳朵上。
有点痒。
让她一时忘记了挣扎。
原肃反握着她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转为覆在了她耳上,烟花就在此时突然炸开,整个湖对面的天空转瞬就都被渲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一簇又一簇,盛放之后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像是变成了一只只的萤火虫般又闪烁了几下,才飞向夜空深处。
阿萤眼里泛起惊奇的色彩,呆呆看着,忘记了说话,良久,才像是后知后觉般转头向着原肃看来,“哥哥——”
“嗯?”
眼睛才刚刚见过烟花的明亮,再转过头来,月色的亮度就明显不够了,阿萤看不清原肃的脸色,耳朵被捂着也听不清原肃在说什么,只下意识直起腰向原肃身前倾了倾,正要说话,另一簇不一样的烟花窜到了更高的高度,明明隔着湖,却像是盛放在两人头顶一样,照亮了这一方空间。
也照亮了原肃看向阿萤的眼神。
阿萤在他的眸色之下忍不住怔了下,明明同样是占有欲从其中溢出来,路旌旗的只会让她不舒服和反感,但哥哥的却让她好像心跳瞬时快了起来。
——她好像并不排斥,只是紧张和无措。
阿萤突然被这个认知惊了一跳。
可越是惊讶心跳却不听话地跳得越快,连带着她脸上都开始有些微微起了热意。
阿萤眼睛闪烁了下,原肃带着几分笑意的嗓音就在此刻响起,“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怕被原肃发现不对劲,阿萤立马应道,指尖却不自觉地揪这裙摆上羽毛捻来捻去。
但她才刚稳了稳心思,就听见原肃继续道,“是吗?我以为你想偷亲我?”
啊?
阿萤吓了一大跳,几乎不待原肃的话音落下就反驳道,“你胡说!”
当然是胡说的,真正想偷亲的人是他。
原肃暗中叹道。
但是他面上却半点也不显,只是微微挑了下眉头轻飘飘地“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