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院试要求不高,乡试和会试重在策论,诗词和字只要不差,就不影响取中。
如此看来,两年之后的院试稳妥,再历练两年,举人可期,想想就让人激动。
南山书院的学生最低也是童生,一群书生都甚是讲究。茅厕都是单间的,进去后也能从里面关好门,即便这样,赵明月也尽量不在书院方便。
一般早上她都只喝少少的水,在家解决好了再出来,其他方便的时间都调整在下午。
这里没有每日喝八杯水的说法,除了喝茶和品各种饮子,都是只在吃饭时喝些水,或是夏天觉着口渴了才喝水。
赵明月从跟着族长学字开始就调整吃喝作息,都形成生物钟了,想想就心酸。
和赵明月一般,一上午不喝水,尽量不在书院方便的人不少,毕竟茅厕的味道并不会因为用料好一些,就不那么难闻了。
几个金这几日在院子里做草纸,带过来的不少,但人多,用量也大。府城不比村里,没那么多叶子可摘,草纸一旦用上了,再换上厕筹,心里总是不得劲儿。
草纸毕竟带了个“纸”字,府城书生多,万一哪个愤青出来说她家对圣贤书不敬,这年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可不少。
赵明月打算自家做了自家用,等她中了举人,来钱的门路多了,就把草纸的做法在安平县传开,做的人多了,也就无从追究了。
要是在那之前,有其他人也琢磨出了做法,或是舅家做草纸时,被人偷瞧了去,慢慢传开了也成。
反正她是不会在府城卖草纸的,小心使得万年船。
草纸这东西价低,又是做不可言说之物用,舅家的出产也有限,安平县的人应该也不会带到别处。就算是零星散出来一些,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第29章
书院十日一休沐,赵明月休沐这一天,特意穿了书院的院服,带着穿着打扮好的大金和一块香皂去留香居。
留香居里客人不算少,也不多。上次招呼她的妇人,看着赵明月穿了身南山书院的院服,惊讶得睁大了眼。
赵明月这几天见多了这种惊讶的表情,已经可以内心毫无波澜了。她从小吃喝上都没有亏欠,不知怎地,发育就是慢。慧娘归结于她读书太费脑子,时常忧心这身高往后还能不能追上来。
南山书院的院服没人做假,身量这么小的童生,府城百姓们也是头一次见到。再一瞧,分明是一副稚嫩的脸孔,就都知道了是那个八岁就中了童生的。
四水巷子的邻居们,这些天遇到自家娃儿不听话,都拿赵明月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来作比。邻居们也对新搬来的赵发财一家格外的热情,东家送把菜,西家送碗吃食的来套近乎。
也不是想占什么便宜,就是想沾沾福气。这么小就中了童生,听说排名还靠前,妥妥的秀才没跑了。
赵明月知道自己这身量,就算是穿了院服底气也不足,今天还特意垫高了鞋来着。
赵明月开口就是想见留香居的掌柜的,这个负责接待客人的妇人,便引着赵明月去楼上厢房,上了茶水,让她稍等片刻。
赵明月看着再小,也是童生了,掌柜的亲自来接待也正常。这就是有功名的好处,要是赵明月没穿这身衣裳过来,留香居里的伙计八成要当他是小儿玩闹。
留香居张掌柜的看着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消瘦,相貌普通,一点没有生意人的福气样子。
还没进门就露出一副笑模样来,看着人畜无害,只一双眼睛锐气十足,开门见山:“让赵童生久等了,鄙人免贵姓张,不知赵童生找鄙人所为何事?”
在赵明月等着的这一盏茶功夫,张掌柜的就摸清了赵明月的底细——安平县来的,去年中的童生,今年还不到九岁。
他们留香居能在府城最繁华的大街开这么多年的铺子,一个小小的童生,还不必放在眼里。不过来者是客,少年人前途无限,张掌柜的也愿意认真对待。
赵明月便也拱手作揖,行书生礼,示意大金拿出香皂:“掌柜的请看,这是小生偶然间得来的一个方子做出来的,名为香皂。张大掌柜可以试试看,和澡豆比如何?”
张掌柜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叫了伙计送一盆水来。澡豆看着普通,实则每月出货量都不小。
府城的权贵富商们用它来洗衣裳,一般的富裕人家用来洗脸,普通人家逢年过节也使使。
这香皂颜色讨喜,光亮润泽,中间一朵简单的花朵纹样,若是当真如澡豆般好用,倒是可以卖个高价。
只是这装香皂的竹盒太过简陋,需得换个精致些的木盒才好。
张掌柜湿了手,按赵明月说的,在香皂上轻轻摸几下,再一搓就出来许多细腻的小沫子来,洗完手也不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