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好一阵,似乎过了快二十分钟,我把脑袋埋在征十郎的肩窝,用他的病号服擦了擦眼睛。
泪水淌过的脸颊有些黏答答的,我吸着鼻子坐直身体,征十郎环在我后背的手也跟着落到我的腰上。
因为动作轻,沾了下皮肤又飘开的衣料弄得我有点痒。我瑟缩了一下,而征十郎这才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了哪里”,很快收了回去。
虽然他还是不太适应与我的触碰,可显然有些习惯并不只存在记忆里。
我抬头看到征十郎的脸,发现他也哭了。他哭得没我厉害,可是眼眶红了,睫毛湿了,脸上有泪痕,下巴尖也有湿亮。
“不过说到‘做到哪一步’……”我抵着他的额头,自从征十郎把他的刘海咔嚓咔嚓剪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享受到那种与他发丝之间门磨蹭的感觉,“其实就只有亲吻啊……而且还是,最普通的那种……”
“普通?”征十郎没太理解。
“就是——”我凑过去,用嘴唇贴了贴他的脸颊,“这样。”
征十郎:“噢……”
“然后再、再厉害的一点话——”我盯着他病号服圆驳领的三角形领口,那里露出了少年一小片锁骨。我就俯下.身,在舌尖碰到肌肤之前,征十郎的身体便已经紧绷得如同一张拉紧的弓。
至于当我触碰到他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征十郎快要窒息了……
不仅没有听到他的呼吸声,就连他胸口的微小起伏也消失了。
只、只是把另一个征十郎平时折腾我的办法,用到他自己身上了而已,怎么反应这么大的……
我并不知道这种做法对于征十郎的刺激有多大,但从他迟迟没法放松的捏紧的拳看来,他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门来慢慢适应。
不过在这之前,我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稍微跟他确认一下的。
首先。
“征十郎,喜欢这样吗?”
这个很重要。
这不仅关系到我们两个的感情生活,而且还决定了我以后能对他做的事的范围和尺度!
不过我觉得征十郎是会喜欢的。因为另一个征十郎也很喜欢,而另一个征十郎有不同的地方或许就在于,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他对我用过之后,我再学会的。
所以当我对征十郎用上这些从他那学到的技巧后,他不但不会紧张,反而会一边将手掌拢在我的脑袋后面,用带着细茧的五指摩挲着我的发根,一边微微眯起眼,那是他享受餍足的样子。
“……喜欢的。”征十郎说了一遍。
“很喜欢。”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强调的意味在里面。
“咳……好……喜、喜欢就好……”我往后靠了靠,心脏鼓噪地与这张我看了三年快四年都还没腻味的脸拉开一点距离。
“不过莉绪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征十郎追上来,“为什么莉绪会产生这种疑虑?”
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所以就想着多问一句嘛!
我组织好语言,刚要说话,又听到征十郎低喃着问:“难道是另一个我不太喜欢?”
“不……这不可能才对……”
征十郎默默地撇开眼。
他的声音很小,不过更多的时候征十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言自语,于是最终他的自言自语也化入了无声。
而我却除了一个稍微被他咬重了一点的“不可能”以外,其他的什么也听没请。
我关心的第二个问题有点难以启齿——更准确地说,是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问。
虽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将征十郎的两个自我认知相同的人格视为了他这一整个人的“两个不同的面”,但在对于接触的反应,还是让我多少意识到了他们的不同。
问眼下的征十郎“之前的征十郎”去了哪里,莫名让我产生了几分、对着现任男友问“你知不知道我前男友的下落”的感觉。
然而在这几年里还是发生了挺多很重要的事情的。
比如除了住到了一栋楼里,我们两个现在还养了一只八个月大的叫皮卢的金毛巡回犬。再比如说我不仅已经见过了诗织阿姨,还见过了征臣先生。
所以问还是要问的……
算了直接问吧!
他又不能吃了我!而且反正不管哪个都是他自己,最多也就吃吃自己的醋啦,我都不需要担心会不会发生“现男友找前男友干架”这种事情。
“征十郎……”我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嗯?”他从思考中抽身离开,“怎么了莉绪?”
“有个问题想问你。”我搓了搓衣角。
“好。”征十郎点点头,“莉绪想问什么都可以。”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