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可人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何可东往前一步,又一次靠近他,“你太自私了,郁家那么有钱,你为什么不能帮帮家里,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他抓住齐可人的衣领,“你再看看你亲弟弟穿的什么?”
齐可人眼珠轻颤,“我没有工作,手里只有郁崇给的生活费,大部分我也都给了咱妈,高中的学杂费不多,真正昂贵的课外特长班都是我付的钱。”
说到这里,齐可人才注意到这个房间少了点什么,“新买的钢琴呢?我不是把钱给妈了吗,她没给你买吗?”
何可东笑出声来,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她说什么你就信。”
齐可人想到了什么,震惊地问道,“她把钱拿去做什么了?你都要考十级了,不天天练琴怎么能行?”
何可东笑得更讽刺了,他用一种揭破谜底的表情说,“哥,上一次我学钢琴还是小学三年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学了半年就放弃了。”
“可是”,齐可人脸彻底白了,“妈跟我说你有天赋,家里钱不够,让我想办法帮帮家里,我从初中就开始打工给你付钢琴课的钱.....。”他有点明白了,“她在骗我。”
何可东哈哈大笑。
齐可人咬着牙问他,“我在家的时候,你每周都固定时间出去学琴。”
何可东晃着头说,“那是妈为了封我的口,给我零花钱出去游戏厅打游戏了啊。”
嘭,齐可人往后连退几步,撞到了角落里的塑料储物箱。
他的脑海中闪过大夏天他去便利店帮忙搬货时的燥热和疲累,闪过大雨中他赶着出门做家教,狂风让伞失去了作用,他到达家教学生家时,对方父母那嫌弃的眼神,周末放假,他赶着去电脑城卖货,为了多做业绩,午饭晚饭都没时间吃......。
“前几天我给妈买钢琴的钱,她拿去做什么了?”齐可人有气无力地问道。
何可东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太抠了,妈说爸是当领导的人了,他下属都开车上班,当领导的当然也得开车,那钱和之前你给的凑了凑,妈给爸买了辆轿车,他们两这会儿就是高高兴兴去提车了。”
齐可人闭了闭眼,转身往外走。
何可东问他,“你干什么去?”
齐可人没吭声,何可东抓住他胳膊,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你等会儿走,妈有话想跟你说。”
“我有事,有话以后说。”齐可人还要走,却被弟弟死死抓住。
何可东嘴角抿了一下,少见得有些踌躇,他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直白道,“妈说了,你和郁崇如果真的要离婚,让你趁离婚前多带我去郁家走走。”
齐可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弟弟。
何可东被他看得心虚,却还是撇嘴道,“我总比你强,郁崇说不定会喜欢我,至少我没和人乱搞.......。”
啪!齐可人甩了他一巴掌,何可东震惊地抬头,上嘴唇都绷了起来,“你敢打我!”
齐可人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何可东的辱骂声,齐可人却已经不在乎了,他早该离开这个已经早就没有了他的位置的家。
作者有话说:
以后再写虐文我就是狗,憋屈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0章 冷冰冰的江河水
太阳西落,空气开始降温。
齐可人为了今天的约会,穿得精致漂亮,但并不厚实,但他的知觉像被屏蔽了一般,并不觉得冷。
天彻底黑下来时,他走到了草灯桥上。
这里原来是一座百年石头老桥,十几年前一场洪水把这里冲毁后,市政府规划的利民工程将这里的河道拓宽,引来从城市周边经过的一条大河水,上面盖了这座现代化的以原桥名命名的钢铁桁架结构大桥,大河两边都是景观灯,河里时不时有灯火辉煌的游船经过。桥上的步道成了市民饭后散步的好去处。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天气还有些冷,桥上的人很少。
齐可人走到桥的中央,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股夹杂着水草腥味的沁凉空气袭面而来。
现在正好没有游船经过,路边的灯光照在陆地附近的水面上,齐可人下方的处于中心的河水却是黑黝黝的,幽静的,深邃的,也是未知的和神秘的。
噗通,桥下桥墩子处,有人在游野泳,跃进水的一瞬间,岸上这人的朋友们传来哄笑声。
那人光着的膀子在路灯照射下反射着淡淡的光,在黑乎乎的河水里算得上显眼。
他在水里游了一段距离,尽管身体被冻得直打摆子,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回身冲着岸边喊,“一点不冷,你们有胆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