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发了个“嗯,没错”。
小雅又继续发,“受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软萌Omega,超级可爱,他的名字叫白清。”
啪嗒,手机掉到了桌子上,小萱傻了。
微信群里,小雅还在发消息,“那个讨厌的炮灰妻子就叫齐可人啦。”她见小萱好半天没回消息,又劝慰道,“哎呀,小萱你不用自闭啦,好多读者一开始都站错CP了,主要是作者文名起得不好,容易让人误会,最近丁丁客服说这书要印新版本啦,以后要改书名了,新名字就叫做《清风崇远》。”
小萱看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心惊肉跳的,好像要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
她颤着手指打字,“丁丁说准备什么时候印新版了吗?”
小雅回复,“这个版本都卖完了,新版本都修订好了,这不赶上国庆长假了吗,印刷厂不接单,所以等放完假以后才能付印,估计上市还得一个月吧。”
小雅还在群里叨咕,“希望这次多印点,我想收藏个新版本的,别像上次买不到,我还是去咸鱼收的高价二手。”
小萱已经放下手机,呆呆地愣神了。
桌子上的乌冬面凉透了,泡得胀大了,看起来毫无食欲。
佛祖高居山顶,眼望众生,慈悲为怀,却不为人悲不为人喜。
人类日日为更优越的生活蝇营狗苟,欢喜也好,灾难也罢,在时间的洪流里不过短短一瞬。
命运像一只无所不能的大手,操纵着一切,那么渺小的人类,谁能逃出命运的安排呢!
齐可人离开了丽景酒店,站在街上时,一时茫然。
他出生于这个城市,生长于这个城市,在这里求学,在这里成家。
八岁时,他父亲患上胃癌,治疗中又转移到肺子,去世时,他形销骨立,得仔细看才能从那张枯槁的脸上看出过去的痕迹。
也是从那时起,他就再没有真正疼爱他的亲人了。
二十二岁,他遇到郁崇,二十三岁,他和郁崇结婚,他以为自己从此有了最亲的亲人,从此有了家,可是,一切都毁了。
问题是,他甚至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不甘心,可他没办法。
这么大一座城市,他现在能去哪呢,哪是他的家呢?
齐可人在路边长椅上坐了很久,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父亲在世时居住的小区。
那间小房子早就被母亲卖掉,换成了郊区一栋更大的房子。
如今,齐可人走进这个小区,发现这里的变化并不大,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破旧但也热闹。
小区外围有很多小店,来来去去的老街坊们互相打着招呼,门口的老保安坐在岗亭里昏昏欲睡,收音机里传出单田芳的声音。
齐可人来到2号楼单元门前,他曾经无数次经过过这里,有平常的,有开心的,有悲伤的,如今他站在门前,回忆里的情绪纷至沓来,可铁门只是冷冰冰死物,它承载不了人类丰富的情感。
他没有门禁钥匙,进不去,便在单元门口附近的长椅上坐下,愣愣坐着出神。
半晌后,铁门传来响动,是有人出来了。
齐可人茫然地望过去,看清出来的两人后,眼睛里有了几分神采。
是了,他还可以找柳果,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可以收留自己,至少暂时可以。
齐可人站起身,准备迎上去。
邱桁一身灰色风衣,手里拎着一袋垃圾,穿着牛仔衣的柳果跟在他旁边,小区破旧的石板路凹凸不平,没走几步呢,柳果就被绊了一下,幸好被邱桁抓住胳膊挡了一下,才没有摔倒。
柳果腼腆地冲丈夫笑了一下,邱桁眉头微皱,“你今天经常走神。”
柳果“啊”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右眼皮一个劲儿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邱桁理智地解释,“眼皮跳跟运气无关,你今晚早睡觉就可以解决。”
柳果用圆圆的眼睛斜着瞥他,一手拉住他胳膊肘,嘟囔道,“好不容易结婚了,我才不要早睡......。”
邱桁转头看他,眉目没什么表情,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平淡,“知道了,我会让你累到想早睡的。”
柳果的苹果脸瞬间通红。
两人又走了一段,接近齐可人所在的位置了。
柳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叹了口气,“我觉得可人最近状态不对,咱们结婚那天你注意了吗?”
邱桁回答,“没注意,我就看你了。”
柳果又高兴又恼,结婚前他还觉得邱桁话太少,木呆呆的,自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以后,他才发现这男的就擅长板着个冰块脸说情话,说的时机还都特出乎意料,他伸手似责备似害羞地打了丈夫一下,才接着道,“我就觉得最近很少见他笑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