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云沉白看见宋渊畏畏缩缩在墙角待着,他眉头一沉,将年追弦小心地扶坐在地上,道:“稍等一下,我去请江问夫妇。”说完看了宋渊一眼,宋渊会意,硬着头皮跟出来。
云沉白一边往江问夫妇的住所走,一边问道:“刚才出什么事了?”
宋渊别别扭扭地说:“柯牧和顾平遥想欺负他,柯寒制止了,还……还给他补元了。”他似乎不知年华开过的事,并没与云沉白提及。
云沉白一顿,怒道:“这两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他看着宋渊道,“你在屋里,就这样看着?”
宋渊小心翼翼的:“我……我又能做什么啊?我出去不是送死吗?不过、不过我觉得柯寒对年追弦挺好的,怎么说呢……就是挺奇怪的,但是又不是那么的好,反正……看不出来他什么意思。”
云沉白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看着他吧,别多嘴。”
宋渊求之不得地跑回去了。
进门看见年追弦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抱着膝盖发呆。宋渊知道自己刚才见他受辱却不作为这事挺不好的,便走过去有些惭愧地结巴道:“你、你还好吗?你、你别怨我,我也没能力救你啊……我也挺害怕的……”
年追弦呆呆地看着宋渊,轻声道:“时燃,你也在找我吗?”
宋渊疑惑道:“啊?”
年追弦委屈地说道:“时燃,你不认识我了吗?”
宋渊摸摸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胡乱接道:“我认识你啊。”
年追弦期待地往前蹭了蹭,他仰头小声说:“时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你其实是在找我吧。”
宋渊看的咽了咽口水,心想:怪不得惹得那两人凶性大发,这模样真是要了命了。长的这般的好颜色,偏偏是个鲛妖,这可就不是任人宰割吗?再说这时燃是谁?他相好的?他这样漂亮,难不成还把他抛弃了不成?
随即他心道:也有可能啊,脸能当饭吃?没灵力就算了,偏偏鲛妖怀璧其罪,谁有能耐供得起啊。
宋渊瞎琢磨一通,随口胡乱答道:“嗯,找你又如何?不找你又如何?”
年追弦不说话了,又缩了缩身子坐回去了。
没一会云沉白带着江问夫妇来了,看见宋渊蹲在年追弦身边,而年追弦已经双眼紧闭昏过去了,他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渊道:“发烧了说胡话吧?刚才还胡乱认人呢。”
江问把他挤开,没好气道:“一边去,别在这碍事,”他搭了一下脉,又看着年追弦的脸色,触了触他的额头,“伤势怎么一下加重了?嚯,好家伙,都快烧着了。”
江映若也皱着眉严肃地说:“这样不行,在这地上呆一晚,他非死了不可。”
第45章 相见
江问利落地道:“沉白,你背着他,我们去找柯寒说,让他安排一个偏院给他休息。”
云沉白二话不说背起意识全无的年追弦,江映若在一旁扶着,担忧道:“能行吗?柯寒能答应吗?”
宋渊在一旁插嘴:“能,我觉得肯定能!”
云沉白没理他,对江映若道:
“柯寒不会舍得让他就么死了的,鲛妖近些年大都躲在深海,格外难抓。好不容易抓到了,他还没收利,肯定会答应的。”
几人到了柯寒的主屋,他正坐在宽敞的院子里喝酒,年落月一脸冷漠的坐在他旁边几步远的地方,瞧着没受什么苦。她回头见他们走进来,云沉白背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罩着他灰扑扑的外衫。
待他们走近了,年落月定睛一看,伏在云沉白背上这人的身形竟如此像年追弦!她一瞬间慌乱起来,奔过去查看了一眼,顿时哀呼了一声,她跑到柯寒身边痛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他昨日还好好的!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
柯寒一把拂开年落月,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
江问不卑不亢地答道:“他伤势太重,若是还在那阴冷的屋里待上一宿,这命也别要了。”
年落月听了这话,捂着心口瘫坐在地上,江映若忙过去搀扶着,柯寒看了那边一眼,收回目光道:“竟这么严重。江问,那就放到你们院子的厢房里,你照顾着。”
他们走后,年落月渐渐缓过气来,她看向柯寒,眼睛中都是雪亮的恨意:“放我们走。”
柯寒淡淡地说:“我与你说过,十口箱子满了,我自然放你们走,别跟我谈条件,想走就别在这废话了。你要是想让你儿子好受点,你就帮他多分担些。”
年落月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深深地看了柯寒一眼,然后步履沉重地回了房间,呆呆地看了一会房中那十口巨大的箱子,每个箱子都有到她腰一般高,她静静地看了一会,终于垂首掩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