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追弦不想自己没有根据的胡思乱想让时燃担心,便道:“没什么,也许是我自己想多了。”
时燃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了半晌,他道:“小年,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年追弦见他郑重,好奇道:“什么事啊?”
时燃道:“其实阮庚是我杀的,”他看着年追弦的脸,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我之前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怕你……觉得我滥杀,可是我又不想骗你。”
年追弦呆呆地点点头,不解地问道:“可是五哥说是他杀的……”
时燃道:“他误会了。小年,你怪我吗?”
其实阮庚死了,年追弦一时也不知该拿出什么样的情绪,他来到这一个轮回,总共加起来也没见阮庚几面,对他其实了解不多。他见时燃这般问,便道:“那……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时燃沉默了一瞬,道:“他该死。”阮庚脱口而出的罗刹妖剑,让他面前之人多遭了一回罪,若是再有一次,他和小年谁也承受不起。
年追弦扳过时燃,他明显感到了时燃的僵硬,这其实让他感到了一丝放松——时燃的反应总是让他有种迷离的错觉,对于时燃来说,自己看起来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替身罢了。他现在可能真的在时燃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年追弦低声说:“时燃……你不用对我小心翼翼地。你若是觉得对的事情,我会支持你的。如果……如果你真的做错了,我也会和你一起弥补过错,反正,无论怎样我不会不理你的。”
“再说……再说你是一个好人啊,在火场你救了顾香河他们,你还用自己的方式劝我不要复国,还有这次治水,你都做的很好,让我喜欢的不得了。你一直特别好,为什么自己总是不知道?”
因为我并不是那么的好,是你太好,我做的那些事,只是为了能够配的上你罢了。
虽说如此,但时燃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他不愿对年追弦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此事是一定会和年追弦说清楚的。一直以来他知道年追弦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剥掉妖魔的外壳去努力的追赶他,但却仍然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厌弃。
如今小年这般熨帖的话语,一如既往,时燃闭了闭眼,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倾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吻过了人,时燃捞起年追弦的身子把他打横抱起,道:“山路难走,我抱你走吧,”他凑近年追弦的耳朵,低声道,“上次下山就想这样抱你走了。”
年追弦当然抗议无效,他力气哪里比得过时燃,只好手捂着通红的脸靠在时燃怀里,感觉一会没脸见归海子了。
到了和归海子约定的地方,果然归海子的表情十分嫌恶,似乎是嘲笑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抱,年追弦赶紧捅捅时燃:“快快快!放我下来!”
这回时燃才顺从地把他小心地放下来,年追弦终于落地,冲归海子招手道:“陛下!你等了很久吗?”
归海子鼻孔出气道:“还好,”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快过去吧,只怕那边坚持不了多久了。大……嗯,你劈山,我把水往里推,速战速决。”
等到他们回到了顾香河这边,对着高耸的屋山,时燃将剑气在身体中游走了一圈,觉得没什么问题。
他没有灵力,直接动用剑气自然是有伤害的,就好比没有皮肉的包裹直接用骨头去攻击一样。但时燃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劈山定能成功,不过是之后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罢了。
忽然年追弦拉住了时燃的手,给他的手里放入了一个冰凉之物,他轻声道:“时燃,你把它拿上。”
时燃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把匕首,他将匕首推回去,沉声道:“你拿着,不必给我。”
“我不要,”年追弦认真地看着时燃,声音有些急切,“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你拿着它我才放心,不然我就……”他本想说就不理你了,可是忽然想到自己刚刚才说永远都不会不理他,他只好改口道,“我就会很难过。”
难过这种字眼实在是时燃的软肋,他柔声安慰道:“小年,别这么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事,你
不拿着它,我会分心的。”
年追弦道:“可是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就站在这等你。时燃,你拿着吧,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你,只有这个……你拿着我才会安心。”
归海子在一旁看了半天,帮腔道:“就是,你……你就拿着呗,我和顾香河都在这看着,还能把人看丢了?你有……法宝,也少受点罪不是?”
有了剑鞘的保护,即便动了剑气,也的确是能毫发无伤。而时燃严厉地看了归海子一眼,显然嫌他话多,果然年追弦听了脸色有些发白:“时燃,你劈山会受伤?你之前还骗我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