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学的惟妙惟肖,年追弦根本没听出来里面的人不是时燃,他喜道:“时燃,你已经睡下了吗?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有很急的事情!”
年华道:“我现在不方便,你在外面等着。”
年追弦愣了一下,担忧道:“时燃,你还病着,是不是很难受?你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年华一直看着时燃,看他双目紧闭着,对一切毫无知觉的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唇,带着淡淡地恶意道:“嗯,你等着吧。”
年追弦只好不再说什么,站在门外耐心的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年华的脸色越来越沉,亏他之前还骂时燃犯贱,这个他护过的宠过的人和时燃相比也不遑多让——他是没再出声了,可他也没有走啊!让他等着,他还真的就在这站着?年华忽然站起身来,向门口走了几步又顿住,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时燃,最终压下了心头那一丝对年追弦的不忍。
其实年追弦也并非没有一点犹豫,只是他总想着若是自己刚走,时燃便过来开门怎么办?他在里面没准是在疗伤,自己总不好贸然打扰。再说自己就是走了,又能去哪?总不能回寝殿蒙头大睡吧?自己又哪里睡得着呢。这样想着,年追弦便安心地在这里等了。
山中的秋日的确很凉,尤其到了后半夜更是凉透了骨头,即便是穿着外衫也顶不住这凉意的阵阵侵袭。年追弦有些发抖,搓着手在门口慢慢走动起来。
年华在里面瞧得真切,心中又怒又气,还有一丝他不愿承认更不愿去想的心疼。他本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
但却一直直挺挺的坐着没动。
这一晚,年追弦在门外站了一宿,时燃躺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年华枯坐一夜。待到年追弦的敲门声又一次轻轻敲响地时候,年华才猛然惊醒过来——他们三个这一晚是比着犯贱吗?真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时燃,我……我不等你啦,天快亮了,今日我五哥就要攻打古蜀了。我想了很久,我只能在他们出发之前去找归海子。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那我……我先走了。”
里面没有回应。年追弦垂下眼眸,轻轻启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说。他看着天色熹微,心怕来不及,便转身走了。
年华见他走了,轻轻地长舒一口气,却也不知他在放松些什么。年华低着头看着时燃,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轻声讥讽道:“罗刹妖剑,你好大的魅力啊,能把我的人一次又一次迷住,被你玩的记忆全失身死魂消,重生之后还能往你这个火坑里跳。”
忽然,地上的时燃眉心微皱,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似乎就要醒了。
第27章 昏倒
“年追弦走了?下山了?他能去哪!?”阮庚听了下人的回报,腾得一下站起来,来回踱步道,“他下山去你们怎么不拦着他?!我让你们在这宫里不用拦他,谁让你们把他放到山外去了?!”
他眯起眼睛:“该不会去给他那妖怪同族报信去了吧……他倒是天真!!”
不知是谁漏了风声,年思政竟然得了消息跌跌撞撞地赶来了。他衣服两天没换了,看着皱巴巴的,腰带也歪着,头发更是乱成一团。他一进来就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大吼:“年追弦去哪了?!你把人弄丢了?!我□□妈!!老子他妈的不干了!!”
阮庚皱着眉,不冷不热地说:“不干了?那行。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等找到了年追弦,再把他送去给你作伴。”
年思政怒火中烧,竟连害怕也忘了,大叫一声便朝着阮庚扑了过去想要暴打他一顿,谁知却连阮庚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是被阮庚身边两个壮实的侍卫一胳膊拦住摔在地上,被结结实实地好一顿揍。
年思政没吃过苦,此刻被打的起不来身,他在地上一边哀嚎一边流着泪。阮庚却不管他有多狼狈,还是淡淡地说:“你要是老实听话,我就吩咐下去,见到了年追弦绝不伤他。不过若是见不着……那就怪不得我了,我总不能这样的关键时刻还给你找人去吧。”
他叹道:“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也没什么。到时候我只说古蜀新帝抓走了六公子,我们换个由头起兵也无所谓。”
年思政抽噎了一会,渐渐地平息下来。他瞪着阮庚,目光里满是怨毒。他轻轻地说:“好,我答应你。叫两个人来伺候我,我要沐浴。”
阮庚自是满足他这样的小条件,差人将年思政扶了下去之后,阮庚对身边人说道:“去把年追弦抓回来,这个关头我不想出一点岔子。最好是在山脚就逮住他,若是不能,就派一队人去古蜀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