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鱼将宋景洲放好,手中长刀顺手放进了空间缝隙中,还没忘记往自己那一桌扔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算做结账。
宋景洲堪堪站稳,想起刚刚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不知道应不应该夸她一句遵纪守法。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客人,早饭也吃完了,叶沉鱼离开了酒楼。她一如既往地不走寻常路,从酒楼的楼顶一路掠过民居,最后在醉舞阁的楼顶站定,悄声无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送来的茶水和点心,叶沉鱼专心吃喝,等着晚上到来。她虽然不常到青楼来,却也知道这地方是晚上开张,白天不好将宋景洲带过来。
毕竟,还得让宋景洲掏钱呢。
一转眼,晚上就到了。丝竹声又阵阵传来,叶沉鱼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扫了一眼,没看见宋景洲。
人没来,倒也不奇怪,好在她做了完全之策,她记住了宋景洲的父亲。
叶沉鱼叫住路过的丽娘:“镇国大将军住哪儿?”
丽娘接到看顾叶沉鱼的任务,自然有问必答:“在东城静安坊,京都的权贵们都住在哪儿,你看上面写宋府的就是了。”
叶沉鱼点点头,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丽娘:“……”想起叶沉鱼昨天也这么下楼的,她现在居然开始习惯了。或许是阁主有令,需要掩人耳目。丽娘心中揣测,转身上楼,打算禀告叶沉鱼的动向。
叶沉鱼落在街道上,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转到了醉舞阁后面的那条街道上。
此时夜色浓郁,相比莺歌燕语的前街,后街显得极为安静,只是暗处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密集而错落。叶沉鱼随便扫了一眼,跃上了院墙,往东城掠去。
暗处的人还在观察,就这么错失了良机。为首的黑衣人一抬手:“愣着做什么,跟上去。要是丢了人,等下教主来了如何交代?”
京都的院落整整齐齐,高矮不一,丝毫不影响叶沉鱼走最近的那条直线。她很快到了DC区,确认好宋府的牌匾,跳进了院子,根据婢仆们的谈话很快找到了宋景洲的房间。
宋景洲正坐在房间里,不耐地翻着手中的诗集。他已经告诉了父亲今天发生的事情,只是醉舞阁与齐王关系密切,不能轻举妄动,弄不好就要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
“先忍过这段时间……”宋景洲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眼神恨恨,“这个仇我早晚要报。”
叶沉鱼站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什么仇?”
“当然是……”宋景洲话未说完,惊觉不对,起身回头:“怎么是你?”
宋景洲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盯住眼前的少女:“姑娘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叶沉鱼道:“你说了你爹是镇国大将军。”
宋景洲:“……”他怎么就那么嘴欠呢?
第六章 我是整条花街最靓的仔(六)
“你擅闯将军府可是大罪。”宋景洲竭力向勾起叶沉鱼的刑律意识,“今天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现在走可以既往不咎。”
他极为诚恳地望着叶沉鱼,一只手却背在身后,烛光清晰地将他的身形映在纱窗上。
叶沉鱼挑眉:“你要反悔?”
宋景洲正要说话,房门处却传来一声巨响。反锁的木门应声而碎,几道寒光扑向少女的身后。几人从破碎的木门后跳进来,手中掌风与兵刃直对叶沉鱼。
叶沉鱼没有回头,手腕一翻,刀鞘与寒光相撞。几声清脆的碰撞声后,数只飞镖掉落在地。
叶沉鱼轻轻一磕,雪白的刀刃滑出半截。她一只手撑着桌子,身体借力跃到半空,在尚且呆愣的宋景洲头顶扫过,长刀准确地划过扑过来几人的咽喉。
“吧嗒。”
宋景洲只感觉一阵强风从头顶上扫过,继而面前掉下来几只兵器和几具尸体。他再抬头,正好对上叶沉鱼淡漠的目光。
叶沉鱼握着长刀,示意他接着说:“嗯?”
宋景洲算了算刚刚这几人死的时间,又算了算自家暗卫进来救他的时间,默默地放下了背后打暗号的手。
“我……觉得姑娘想做花魁是好事,谁不想当人上人呢?”只不过花魁算不算人上人,宋景洲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那你为什么没去?”
“……这不是没来得及出门。”
宋景洲含糊地答了一句,问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才艺?”
叶沉鱼答道:“杀人。”
宋景洲脸色复杂地扫了眼地上的尸体,这项“才艺”他看出来了。
“除了这个呢?”
叶沉鱼想了想:“刀法算吗?”
若是舞刀可以算作才艺,但宋景洲有一种感觉,叶沉鱼口中的刀法,跟他想的刀法肯定不一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沉鱼,是个美人,却远谈不上国色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