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愕之中,池溪当场松开红线,扯下来头纱,化成了长剑,目光有几分凉薄。
身穿那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但未用力,只是这样轻轻拉住。
池溪没有看他,只是说道,“放手!”
那人听言也放开了手。
池溪提着剑,抬头注视着池渊,不知为何她有几分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到他面色如何。
池渊见状也拔出了剑,那剑正是问心剑。
池溪恨意涌上心头,毫不犹豫,朝着他刺了下去,出乎众人意料地一剑刺中了池渊。
池渊身影逐渐消散,连带着剑一起。
池溪闭上眼睛,等着梦境消散,但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直至耳旁传来一声温柔地问候,犹如暖风抚过她的心尖,她平静了下来。
“可有受伤?”
池溪轻轻摇头,又猛然睁眼,映入眼前的依旧是熟悉的场景,几乎没有变动过,而这就说明——梦境并未结束。
四周人声沸鼎。
“天啦,大喜日子,新娘居然杀了高堂!”
“喜事要变丧事咯!”
“既然她不喜,杀了便杀了,你们在嚷嚷什么?”那人声音温柔,却犹如利刃一般,落在众人耳中,顿时噤了声。
浣熊哆哆嗦嗦喊道,“奏乐~”
一声锁啦响起,乐队又开始敲锣打鼓。
池溪正要转头看那人面容之时,恰巧江淮又拿着一面新的喜帕又盖在了她头上,视线又变得朦朦胧胧。
江淮捡起地上的红线,不知该如何递给池溪,因她手中的剑还未放下,只好僵持着。
片刻之后,池溪伸手一手持剑,一手接过了红线,有些恍惚,这梦并不似上一场,池渊并未破梦之人。
“夫妻交拜~”浣熊高声喊道。
池溪弯腰低头又抬头,这一刹那,她突然想到,注视着对面那人,或许是他?
她提着剑,迟迟下不去手,她连这人是谁都不知,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但她岂是一场梦境就能左右之人,池溪狠下心抬剑朝着那人刺去,又收回了剑。
那人并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剑,没有出声。
池溪收回了剑,那人身形并未消散,甚至伤口处不断涌出了鲜血,映着他的红色衣袍更加艳红。
“新娘杀了新郎啊!”浣熊尖叫一声,手爪并用,跳下板凳,顾不上礼官的身份便跑了去。众人怕殃及自身,在一声声尖叫之中,现场一片混乱,一会儿之后,原本热闹的厅堂,只剩下池溪与他,就连江淮也不知去了何处。
池溪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她已知晓这是梦,也砍断了所有可行地虚幻之物,但梦境还未消散,她也未醒。
她手中的剑还滴着血,鲜血缓缓爬过剑身蔓延在地上形成一种奇怪的纹路。
那人伤口依旧留着血,他没有任何动作,既不疗伤,也不与池溪言语,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静静注视着她。
池溪思索着如何破镜,不在关注那人,良久之后,她伸手想要拔下头纱,看清这一切。
那人不知何时靠近了她,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轻声说道,“时辰到了,该醒了。”
池溪摇了摇头,心中有一丝慌乱,这莫名其妙的梦,她着实不知该如何醒来。
随之她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那人身侧,面纱随着她的动作飘落在地。此时阳光正好,照耀了整个厅堂,她抬首看去,本以为能看清他的面容,可惜视野依旧模糊。
那人再次靠近,抬起来池溪的手,顺势夺过她的剑,方向一转,随着一声“对不起”,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池溪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心中有着刻骨铭心的痛,随之她的身形逐渐消散,化为飞烟消散。
场景崩塌,梦境消散。
池溪眼前一片漆黑,四周有人正在交谈。
“你说这快到时间了,她还能醒来吗?”
“估摸着不能了,不如我们早点收镜,去下两盘棋如何?”
“这可不行,你看她灵灯未灭,没入梦呢,更何况时间还差一点!哎~你瞧~她醒了!”
池溪睁开双眼,两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依旧是先前的厅堂,只是人少了许多,她能想起所有的过往,这不是在梦境之中。
她并未在意这两名老人,只是心中依旧疑惑不解,她对谁都能下手,为何那人看不清容貌,她却无法下手,而梦对于她来说,也着实过于荒唐,那根本不像是她的梦。
“小姑娘,你方才可有听到什么?”其中一名老人紧张地问道,讲她的思绪唤了回来。
池溪眨了眨眼,“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没听到便好。”老人急忙回道,为她设了一道传送阵,催促着她,“恭喜你,是最后一个通过试炼之人,就快些走吧,去大殿汇合,去晚了可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