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非常疼,楚黎感觉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起来。可他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害怕引得楚天更加的发疯。
楚天每周回家都会割他一刀,像是在完成某道祭祀礼。果不出他所料,少年见他没反应,彻底失去了兴趣,瞪了楚黎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没过一会,屋子外传来一阵游戏的声音。
楚黎僵硬的身子瞬间瘫软下来,这个家里的人都T M的是疯子。
.......
楚黎在房间里呆到半下午,才起身做晚饭。
将菜刚端上桌,赵桂花也踏着夜色到家。进门听见游戏的声音,淡漠的脸上竟勾起两抹温和的笑意。
楚黎嘲讽的瞥了女人一眼,便回了厨房,打了一碗饭,在墙角蹲了下来。
没过一会,屋子外响起了说话声。
“小天来吃肉。”赵桂花声音低哑的说道。
“你夹什么菜,不知道筷子上有口水吗,恶心不恶心。”
“好的好的,妈妈不帮你夹了。”
楚黎吃饱后,没起身,脑袋靠在墙壁上,听屋外两人展现母子情深,看着从窗外撒进来的月光,楚黎撇了撇嘴,他有点想陆城了。
屋子外又响起楚天的说话声。“给我点钱,最近要交补课费。”
赵桂花似有难言之隐,沉吟了许久,才语带歉意的说道:“小天,妈妈的钱是要给你交下学期学费的,要不然咱们先不补课了。”
“啪”的一声巨响,是楚天摔碗的声音。
“你把钱留着带进棺材呢,老子要交补课费你听不见吗?人家爹妈都能交,为什么就你不能。不补课,我还怎么考大学,还怎么当医生,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钱,以后休想让我给你养老。”
楚天明显把住了女人的软肋,女人沉吟一会,哽咽着讨好道:“天天,你别生气,妈妈去取,等一下就去银行,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当医生。”
等屋子外彻底没了声响,楚黎才起身去收拾碗筷,洗了碗才拖着身子回房。
楚黎闭眼躺在床上,纤细乌黑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鼻腔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重气。
楚黎在等楚大志回家,他打算今晚逃出去。
楚大志喜欢赌钱的时候喝酒,一般九点过就到家,而今天快要十二点都没回,说明今天手气不错,赌的时间长,酒喝得越多。
楚大志喝醉酒经常会在客厅沙发上睡着,而他就要趁楚大志熟睡,偷走钥匙。
不知道几个春秋,才传来铁链摩擦铁门的声音。
楚黎不敢动,直到屋子外响起一阵呼噜声,楚黎才小心翼翼下床,凑到门后确认楚大志睡熟,才打开房门猫着身子走了出去。
刚解开楚大志裤腰带上的钥匙,赵桂花嘶哑干瘪声音从屋里传来。“大志,是你回来了吗?”
楚黎顿时冷汗直冒,窸窸窣窣拖鞋摩地的声响,像是死神的倒计时,在楚黎的心脏上惊恐的敲打着。楚黎咬了咬后槽牙,发狠的奔跑到门边,哆嗦手指打开门,就冲了进去。
刚跑出门就传来女人的惊叫声。
“楚...黎,楚黎跑了!楚天,大志,你们快醒醒。”,随后是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楚黎顾不上身后,拼了命的往前跑。楚黎很少出门,对这一片并不熟悉,只能本能的在老巷子里乱串。
身后是少年的怒骂声。“楚黎,你再敢跑,我定将你身上的肉全割下来。”
楚黎不敢往后看,只能凭借脚步声来确定楚天的远近。
楚黎不知道跑了多久,脚步越渐发沉,胸口疼得让人发颤,每一次呼吸心脏都像被针扎似的。
突然楚黎双脚一软就摔倒在地上,脑子便没了意识。
晕倒之前,楚黎想,难道这辈子他也只能熬到二十三岁才能见到陆城吗?
......
夜色弥漫,十五的月亮透过灰暗的玻璃,照射在了老旧木花雕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满脸青紫的瘦弱少年,哪怕是熟睡间,少年的眉头都紧紧邹在一起,像是在经历非常痛苦的梦魇。
正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动作利索的开门走进房间。
老太太手里端着一个生锈的铁盆,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年,转身取下挂在架子上的大花毛巾。
行至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将少年额头上的碎发掀至两边。
少年的脸上已经没了一块好皮肤,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经呈现出了深青色,脸上还有一处在冒着细微的血珠子。
哪怕是饱经风霜的老太太,心都跟着揪在一起。
“这天杀的一家人咧,早晚要被关进牢子里面去”。
老太太怒骂了几声,才小心翼翼的给少年擦拭脸上的脏污。毛巾刚接触到皮肤,就与一双冷冽的眼神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