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卢家下人忙活挖土,崔云鹤吩咐几句,转头下山。柴华君见他行踪鬼祟,便一路跟随,便来到白日那溶洞门口。
“出来。”崔云鹤没有回头,柴华君知他发现自己,索性上前一步,便听见那溶洞里头传来阴风怒吼,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里面有什么?”
见崔云鹤不答,他便向对方靠了靠,心中添了二两勇气。崔云鹤大抵知道他心中所想,便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两指一捻,那发簪变为熊熊燃烧的火把,顷刻照亮溶洞内部。
柴华君眼前一亮便见到一个带着高帽的纸人,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两人。
他不免后退两步,却被崔云鹤抓住手臂,方才稳住身形。
“是他。”
这一声似乎喝破魔障,那纸人转身逃向里面。因着逆风,几次差点被吹飞。柴华君欲要上前,崔云鹤拉住他道:“且慢,先救人。”
柴华君这才发现纸人方才挡住的地方有一条人腿,此时鼻子里传来腐败的味道。他又想起白日里有人说那是死老鼠,他弯腰回头干呕。
待呕完回身,已是眼泛泪花。
崔云鹤已经转身进入旁边溶洞,里面很快传来微弱的□□之声。
柴华君立刻跟进去,身后漆黑一片令他背脊发凉,走近一看云师兄、李师兄、几位师姐、班主都横七竖八躺在里面,个个面色惨白,口中喃喃低语,身边还有一些白骨。
他此时也忘记害怕,上前便去云琅身前,伸手去拍对方脸。
“云师兄、李师兄、三师姐......”
崔云鹤见他在火把映衬中面色微红,眼睫尤有湿润,不知是怕的,还是惊的。
想来普通人遇见此事必是害怕无措,此时见到失踪几日的师兄师姐,心中激动一时落泪也是有的。
崔云鹤见柴华君紧张便扯过身边树叶,念了一段咒语便有水源源不断涌出。
一一喂过水后,几人陆续清醒,依然恍恍惚惚。
崔云鹤便叫柴华君留在此处,转身出门,将火把留在石壁上挂着。柴华君知道这里不能离开,便守在几人身边。
且说马背山上已经挖开土,棺木被人抬起放在旁边,卢老爷焦急寻找崔云鹤,却不见踪影,无法只得按崔云鹤之前嘱咐,打开棺盖十二个时辰,将符纸在坑中烧为灰烬。
众人忙活着将棺木打开,却听一人“啊呀”一声,几个下人纷纷后退。卢老爷也跟着后退,听着那棺木再无动静,半晌才有人上前,卢老爷前去喊道:“我儿。”
几位风水先生面面相觑。
卢老爷这才见到棺木里头躺着正是他那幼子,昔日十一岁面容尚且稚嫩,如今却是身量渐长,竟然有了少年人的模样。
距离下葬已过四年,尸身未腐,脸上犹带泪痕,好似睡着一般。
卢老爷再看幼子一条腿跨骑身下木马,另一条腿被木马压着。
这木马是当年闵凤特意交代放入棺材,闵凤只说他孩儿枉死可能心有不甘,命人将木马放在孩儿身边。
今日所见着实把卢老爷吓了一跳,然他拳拳爱子之心,不及细思,趴在棺木上去拉幼子的手。“我的儿。”
下人见状都来劝慰,已经死去的人尸身不腐,着实让人心慌。还有人去拉卢老爷,拖他离开棺木。
卢老爷抓住幼子的手,也发现入手冰凉,毫无生气,方才后退一步,心中生出一股恐惧。
此时已有人拿出崔云鹤所留符箓,屈先生不声不响在起棺坑道中,燃掉那符纸。
只见满天繁星的夜空,突然传来一声震天雷,击打于坑道边一个长约六尺宽约四尺的白色石头上,那石头四四方方长在地面,雷声过后被一分为二,众人便见那石头里面飞出两只白鹅,一只因被雷击中,立刻化为飞灰,另一只飞快逃离,不出几息便消失不见。
屈先生吓一跳,只觉双腿发软,一动不敢动。
“这世界当真有如此邪门之地。”
而棺内卢家幼子亦是两管鼻血顺着人中流淌,好似也遭到天劫。
卢老爷吓得浑身哆嗦,身边之人个个面色难看,唯有等到崔云鹤才能一一解惑。
正在大家惶惶不安之时,崔云鹤从山下上来,因他神情一向寡淡他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卢老爷上前一步,有些讨好地说道:“都按崔先生吩咐,先生你看,如今如何是好?”
崔云鹤扫视一圈,便问道:“可有异象?”
屈先生这才回神,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原这世上真有雷劫一说,雷打石也为真事。”
崔云鹤不理会屈先生的恍惚,卢老爷便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又有下人补充那一双白鹅的事情。
“先生可否解释一二,那白鹅这是何道理?”其中不乏好奇者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