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雪一笑，摇摇头将碗里的汤圆吃完，又吃出好几个铜钱。
他道：“剩下的嬷嬷便赏给下头分了，图个吉利。”
冯嬷嬷应着，见着春风在边上候着不见春寒便问道：“春寒去了哪儿？”
春风神色有些勉强笑道：“应是在外头，奴婢去看看。”说完便出了门。
待两人一同回屋，春寒拿着些烟花笑道：“王爷派人送了些烟花过来，燃着好看得紧。”说完还拉了拉清风的袖子。
清风便也笑道：“奴婢之前见过，确实是好看的紧。”
戚映雪看了眼清寒手中烟花，便道：“那你二人便去院子里头燃放，今日年夜去玩儿吧。”
听着话两人却没什么喜色，只是应声答应了。
冯嬷嬷见着奇怪，便跟着出门问道：“可是王爷有事？你两怎的这般模样？”
清寒立刻笑道：“没有，哪有什么事儿。”
冯嬷嬷知清寒向来是个心思细腻的，便问清风道：“你向来实诚，你说。”
清风低声道：“嬷嬷与奴婢等已处了这些时日，奴婢知嬷嬷是个明白人，今日奴婢听得王府那边传来王爷受伤的消息，但是王总管不让告知公子。”
冯嬷嬷一听这话却是心中担心，便想进屋。
清寒拉着冯嬷嬷劝道：“公子最近病情不好，王爷不让打扰，嬷嬷莫要扰了公子。”
冯嬷嬷至今还不明白自家公子究竟得了何病，只知道那病不需用药，说说话儿便好，心中也曾好奇不已。如今几月过去，却是习惯。
听清寒这话她便叹道：“王爷待公子比起侯爷却还要好些。”这些日子相处她早已知晓那恩公便是王爷，王爷待公子事事尽心，她心中感念对燕非凌便如戚映雪一般。
正月里戚映雪去王府，燕非凌虽是见着他，两人因着各自事多便也没说上几句。他出门时还曾见着张贵燃进王府，心中诧异，张贵燃却对他点了点头。
之后二皇子又召集几人一同在府中用饭，因年前带回北燕的农耕笔录撰写北燕帝颇觉欣慰便赏赐了众人，二皇子又开始看中戚映雪只道：“小戚翰林这教工匠识字的法子是极好的，昔日本宫错看了。”
说完还自罚一杯，又道：“不知今年可是能回北燕？”
这话没人敢接，二皇子便在上座叹气道：“你等定是恼了本宫，可是如今身在北燕本宫却是没个依仗，还全靠大人们。”
众人都只摇头道：“不敢。”
最后戚映雪仍然是先离去，二皇子却派人去送，又叫车夫将人送回住处，戚映雪只道不用，却见那车夫正是昔日暗探头子张祖成隐匿南燕三十年不得回北燕，他口中拒绝的话不知如何出口。
终是坐了二皇子的马车，由张祖成赶车。
临别之时，戚映雪突然对张祖成道：“若日后他不曾带你回北燕，你便来此处寻我罢。”
张祖成浑浊的老眼目光闪烁了一下，只道：“记下了。”
二月里戚映雪四下打听，拜访了秦时贤由秦时贤牵线寻得了张天师张友良，在张天师口中得知闵凤住处，他便提了礼物上门。
因着天冷，闵凤穿着黑色大袄一只手拢在袖中，另一手在水中拨弄那莲花台中三足蟾，这东西前些日子还想偷跑，差点吃了守门的小童，他便给这孽障在身上绑了根红绳，红绳后面坠着金子打造的符文金球。
如今三足蟾每日要将拴着那金球拉到莲台最高处，金球滚落莲台，第二日又要他拉上去，如此反复它倒是老实了。
见小童开门将戚映雪迎进屋，闵凤将水里的手抽出来甩了甩，又在衣服上擦了擦，两手同时拢在袖中，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戚映雪却是先对着闵凤行礼问好：“先生好。”
闵凤将拢着的手往屋里拐了拐，努嘴道：“里头说。”
他今日便算到有客上门，叫童子上茶。
屋里有些冷清，旁边放着没点燃的银丝碳。
闵凤将旁边的炭盆用脚勾过来，嘴上念念有词，伸直一点，那炭盆里的碳火便燃起来，见着戚映雪惊异模样不禁收手一笑。
前些日子同崔云鹤学了些术法，还没在人前摆弄过，如今对戚映雪这反应却是满意。
童子端茶上来，又把座位边窗户的棉帘放下，看了一眼戚映雪才下去。
两人喝了半盏茶，闵凤问了来人身份才知这人是不曾见过的燕非凌相好，便好奇问道：“既然你已知前事，为何上门？”
戚映雪却起身作揖,被闵凤拦住：“能说的我自然说，不能说的便是下跪也无用。”
他坐回椅子上，开口道：“今日前来实是叨扰，我想知摄政王他头疼之症可有解法？他曾用何物换得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