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下楼再回教室,却见燕非凌坐在他位置上正吃着冯嬷嬷给他送来的吃食,心中不由有些气恼对方如此无礼,燕非凌却拿起帕子抹嘴后评论道:“你家嬷嬷手艺不错,味道尚可。”
“看你如此着恼,不若下次让她多送一份,岂不正好。”
戚映雪无法,却不想应下。
燕非凌便又道:“孤王将这课堂之事都交于你,特使还舍不得一顿午膳不成?”
听得这话戚映雪心中一喜,便看向燕非凌不知对方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般,课程问题由他来提,对方愿意配合解决。
见燕非凌指着旁边课桌,戚映雪便坐到身边,这才发现桌上也放着个八宝实木漆盒,因颜色与课桌颜色相仿,他方才没看出。
“罢了,先前是孤不问自取,孤便把这顿午膳先还了特使。”戚映雪听这话臊得脸红,不知如何反应。
燕非凌却已经把食盒打开,拿出饭菜,又盛过一碗饭放在戚映雪眼前。开口道:“特使为何不动筷?要孤喂你?”
戚映雪立刻拿起碗筷,有些不知所措机械的将米饭放入口中。
屋内两人,一个一板一眼夹菜吃饭,另一个含笑看着对方,竟有些奇异的宁静闲适之感。
屋外好几个工匠本遇前来预习课本,询问大人问题却被古长习拦在长廊尽头,只说:“王爷与特使有事相商。”
个个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前去打扰。
待到吃完跟前的饭菜,燕非凌叫人收了食盒,看着戚映雪又看了眼他放在一边的课本资料。
戚映雪这才回神,拿来课本翻开,将他记录的备注一一解释,又说了不少延伸内容,以及制作方式,直道说得嗓子有些干他才发觉燕非凌心不在焉的看着他。
“可是内容太多?不若我精简一二?”
燕非凌却摇头漫不经心道:“便是精简了孤王爷记不住,不若这般,孤王依旧照着念一遍,之后解释内容便由特使前来补充,如何?”
戚映雪一愣,这才明白方才那句“将这课堂之事都交于你”意思就是交给他来讲,戚映雪只觉自己吃了大亏,抬头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燕非凌却敲敲桌子,许诺道:“若是特使能将这本书讲完,孤便再拿另一本不传民间的典籍出来,里面耧车、曲辕犁、龙骨水车等多种记载,想来必是对北燕有大用处。”
戚映雪一听这话不禁有些异动,嘴角微微上扬开口道:“成交。”
燕非凌却伸出食指按住对方的手背道:“但是…”
戚映雪警惕,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又听得对方道:“这本书,还要特使先细细为孤解说后方才能拿出来授课与北燕,且这期间特使所制农具都归南燕所有。”
这话让他不由领教到燕非凌的雁过拔毛的本事,却只有咬牙应了。
眼见已到授课时间还不见有人进入教室,戚映雪不禁探头张望,戚映雪握手放在嘴边咳了咳,外头古长习便得令把人放了进去。
自此之后,戚映雪便得了个课堂讲解的差事,晚上还要熬夜。
之后一段时间冯嬷嬷都照着周二周四送来两份吃食,燕非凌便会同他一起用膳。
冯嬷嬷得知他日日熬夜心疼不已,好在恩公开明拿了上好的药膏,她便送来给戚映雪,叫他睡前敷上一敷。
戚映雪得知这事,心中感念不已,便又挖空心思想来想去,最后花了两个月做了一个会动的木人,那木人上方有一个水车,若有水流过便会带动人偶旋转,看着甚是有趣。
燕非凌拿到那木人便叫王舒德端来一壶清水,他把水慢慢倒入水车,水车转动,那木人便跟着一同旋转起来,木头微微发出吱嘎之声。
燕非凌笑道:“这两月倒是苦了他,花了这些心思。”
王舒德不明便问道:“特使要见您,王爷您为何不见?”
燕非凌放下茶壶,拿起毛笔,在那人偶身上点了五官,笑而不语。
八月里,蛙声扰人,蝉也不停歇,闵凤坐在家中葡萄藤下拿着蒲扇扇风,时不时摇一下摇椅,心中惬意,最近几月好不容易得闲,听得敲门还以为燕非凌病情又开始反复派人来寻他,童子开门一见却是崔云鹤与柴华君二人。
闵凤没动报怨道:“王爷前段时间病情反复实在烦人,我是怕了,你两人回来正好,替我看些时间,留我放心松快几日。”
你道燕非凌因何头痛不记事?全因回溯时光,逆天改命遭了天谴。
柴华君一听便上前笑道:“闵兄这不就见外了,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给你?”说完便从崔云鹤背着的背篓掏出一个小钵盂。
闵凤定睛细看是只蟾蜍,三足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