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因他远远见到了燕非凌与秦时贤两人走在长廊上,这场景让他心中好奇,心中那酝酿已久的情绪再次发作,让他冲动行事决心冒险一探究竟。
绕回一小截路,这边地势他甚为熟悉,七拐八拐便走到两人后面。
此时燕非凌与秦时贤两人并排行走,遣走身边宫人随从,正在言语交锋。
燕非凌道:“孤见秦侍郎面犯桃花,眼含春色,看来对那北燕使臣心中甚是欢喜?”
秦时贤面色淡淡道:“并非人人都如摄政王一般好男风。”
燕非凌摇头道:“若非如此,秦郎中为何不娶了郡主?”
秦时贤知他指的是燕妍,嘴上一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时贤见燕非凌一脸看穿的模样,却也有了几分薄怒:“若非昔日摄政王害我,怎会有今日之事?”
燕非凌皱眉,有些记不清他做了何事,开口笑道:“张天师曾为孤卜过一卦,秦郎中乃是夺我所爱之人,孤自然提防一二。”
秦时贤一默,陛下与摄政王都信那玄黄之术,摄政王还好就是口上说一说,陛下却是信得紧,如今天天在皇宫求仙问道。
想到这里他心中担心,终是握了握拳头,知道摄政王记忆不好,开口解释道:“昔日王爷放一小倌坏我名声,郡主同世子两人便派人打死了那小倌。”
“王爷便放过下官,下官没王爷那般雅好。”秦时贤说到最后已是无奈之极。
燕非凌上下打量半晌道:“孤王便信你这回。”
秦时贤摆手冷道:“还请王爷记下此事,莫要下官解释第三回。”说完便拱手离去。
见人走远,燕非凌站住脚步开口道:“戚特使听了多少?”
戚映雪这才知道早已被人发现,他离开廊柱对上燕非凌的双眼。眼里是冷漠还带着几分残忍。这残忍是来自北燕的恨意?
他不明白那种燕非凌神情中的含义,又担心对方和自己经历一样,知晓过去之事便斟酌道:“摄政王。”
戚映雪见对方没有异常,又开口诚恳道:“路过此地,并未听见什么。”
燕非凌却似笑非笑看着戚映雪,站在对方面前,捻起戚映雪躲在廊柱后,头上沾住的枯叶,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戚映雪默然。
燕非凌倾身,在对方耳边小声道:“既然戚特使知道了孤的秘密,那么……”
耳边热气萦绕戚映雪却感受到威胁,他以手成拳与燕非凌手臂相撞,两人很快拆招十来回合。
戚映雪每每出手都是只攻不守的杀招,燕非凌却是攻防兼备注重大局观。
两人从长廊中部打到尾部,戚映雪这才知燕非凌大将之材名不虚传。他的手被对方反扣在被背后,两人身高有些差异,他需微微抬头才能看进对方眼里。
燕非凌扬眉问道:“倒是不知戚特使伸手如此敏捷!”
戚映雪握拳,手被人用力捏紧,他却已是在发作边缘出言讽刺道:“摄政王过奖,如今还不是你的手下败将。”
“要打要杀任你处置,只盼能给我留个生前体面,莫在折辱于我。”
燕非凌眸色一沉,松开对方的手,开口却非常冷淡:“特使这话何意?你把孤当做何人?”说完不屑转身,提步就走。
戚映雪只以为这话让对方没了脸面,再次冷声开口道:“燕非凌。”
他胸中情绪翻涌鼓胀,脸上却已经小心翼翼收敛试探。
燕非凌没理会。
戚映雪又道:“可曾记得些什么?” 话很轻,像呢喃。
第7章 讨好
这话对方倒是有了反应,燕非凌冷漠道:“何事还需孤王记得?”
听到这个回话,戚映雪压抑鼓胀到最大的那些想法仿佛被人一针刺破,泄得干干净净,突然就那么释然了。
他不禁自嘲自己自作多情担惊受怕许久,还好没闹出笑话。是他着相了,他一直担心重蹈覆辙却忘了对方待他不过只是个物件罢了。而那些对燕非凌的恨意也该随着这句“何事还需孤王记得?”烟消云散。
他该庆幸上天再来的机会,终是可以放下一切过往,专心对待眼前事态。
如今并非醒来那日所想专心经营北燕生活,身在南燕便不能将摄政王触怒得罪。
他搜肠刮肚的想一些燕非凌的喜好,却发现他所知对方寥寥无几,就算想要讨好缓和一二也无从下手,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方漠然离去。
戚映雪眼里冷漠、残忍的燕非凌回到王府,立即叫王舒德拿来纸笔,将今日重要之事捡着重要的一一记录,写到戚映雪的事情,却连那躲在长廊树下的枯叶都描述仔细清楚。
这些年来他记忆时断时续,有时候会忘记做过得事情,有时候又会记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而那些片段偏偏和他的经历差异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