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柔心中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在皇宫之中实在势单力薄。如果少了郑由这个帮手,很多事情都无法开展。
商邵柔简要地给郑由说了一下她目前的疑虑和担忧,在讲到春儿的时候,郑由的脸色变了变,紧抿着唇。
他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姑娘与这位春儿,似乎关系亲密融洽。”
商邵柔心中一顿,若是放在以前,商邵柔绝对不会生疑。只是昨晚黑夜中春儿那双极具威慑力的双眸射过来的寒意,偶尔还会令她心悸和烦躁。
她很想告诉自己,是自己看错了。今早上去看春儿的时候,她也确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她在摇摆不定,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要么拔起,要么铲平,对她来讲并没有折中的办法。
“郑公公,对我的好姐妹春儿,是什么看法?”
郑由那张惨白暗淡的脸上,仿佛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霾,“我只知道,她进宫之前,曾在七皇子府上做过侍女。”
什么?商邵柔心中有如雷劈,千军万马自她胸口奔腾而过,她惊诧地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曾在皇朝宫宴上见过他两次,”郑由幽幽地说了一句,“七皇子此人,可不简单啊。”
...
回到东宫寝居时,主殿的烛火已经全部熄灭。廊庭之下的灯笼被威风吹得左右摇晃,偏殿外已经鲜有宫女在外。
商邵柔混混沌沌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推门进得偏殿寝居。她只知道自己一关门转身,便瞧见了梁柱后,四方桌旁一个端坐着的身影。
那人右手手肘微微靠在桌上,食指顶着太阳穴,沉沉地说道:“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第22章 占有欲起
商邵柔心中还沉浸在难言的混沌之中。临近元宵宴,可意料不到的事情却频频发生,这让她感觉到措手不及。
对于李煜的到来,商邵柔有些吃惊,看起来他是在等她。
她稍微敛了一下心神,如实相告:“我去见了景和宫的郑公公。”
李煜的唇紧抿着,面上闪过一丝看不清楚意味的不悦,“何时何地,所为何事?”
商邵柔注意到李煜眸子间有些冷,却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在殿外西北角的竹林里,商量元宵宴一事。”商邵柔就事论事,却似乎看到他眸中结成一团的愠色。
她想起白日里与他不欢而散,又好似负气般地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与郑公公早已约定好暗号和标记,旁人不会察觉,也不会辱没了东宫的名声。”
大殷王朝,禁止宫女和太监相互对食,甚至连私下接触,被发现都是一桩不小的丑闻。若哪宫中出现这样的事,那么连主子都要引来其他人侧视。
听完这话,李煜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她竟然与那太监郑由,有独特的约定记号?还在殿外西北角竹林?
他们曾经约定过,要在竹林里教她习武,可这件事最后却不了了之了。没想到,她竟还在竹林里约了旁人?
一想到郑由独自在夜色中凝眉欣赏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子的模样,他的心中就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烦躁。
明明那个人只是宫廷中的一个太监,他连一个完整的男人都算不上。
他的内心,似乎从那晚他们深入对话后,就开始生出些难以控制的细微变化。
那是一种无法排解的酸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甩甩头,拂开思绪,出口岔开了话题:“你走后,我召见了骆闻。”
商邵柔轻斥一声,“哦,骆统领怎么说?”
骆闻在拿到名单的那一刻,同样眉头久久无法舒展。
“殿下,七殿下自小在宫外辟府,远离宫廷。却并不意味着,他无任何野心。”
当时李煜眉梢微挑,眼皮突了一下,骆闻和商邵柔竟有着同样的想法。“何出此言?”
骆闻斟酌了一会儿,心中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殿下您想,他为何在早几年不出现,偏偏要在您…”骆闻顿了一下,似乎是不忍道出李煜目前尴尬的东宫处境。
骆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煜的反应,见他没有动怒,才继续说道:“即便是受收到了宫廷邀请,要说他没有半点想法,谁又信呢?”
李煜的神色很复杂,他知道,骆闻悄悄地与那个地方保持着联系,骆闻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从那里听到了些风声。
……
室内的空气静静流转,商邵柔半晌才开口:“所以殿下说到底,只信骆闻不信我。”
她的声音清亮,透着一股冷意和烦躁,李煜的心一沉。“抱歉,是我思虑不全,无端地向你发了火。”
商邵柔心中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怒意和莫名的委屈,她扯了扯嘴角,一脸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