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邵柔压下心中不解,按照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骆统领,奴婢不敢欺瞒。进宫以前,奴婢曾于玉华山阴面偷学玉玄子采石术。”
玉华山,是大殷朝与卫理国的边界地,玉华山阴面产玉,玉玄子又是卫理国国师,精通勘玉采石之术。传闻他去一地,只要持细铁在石壁上随意敲敲,就能探知这石头底下有没有玉矿。
李煜微微皱眉,“若你真懂采石术,为何你入宫的生平簿里没有这一条?”
商邵柔一怔,他果然已经调查过她。
不过所幸书中,作者对于商邵柔的描写了近于无,这对她来讲是有好处的。
正因为作者对商邵柔的刻画十分草率扁平,她才有空间去杜撰一些难以考证的背景。
“大殷朝向来与卫理国不合,奴婢偷学敌国采石术的事情,可大可小,又怎敢轻易外传?奴婢一心想入宫报恩,若是主动说出此话,指不定会给娴妃娘娘带来麻烦。”
李煜听她说起母妃,心中又是一沉,露出些悲痛神色来。
商邵柔又继续巧舌如簧,“骆统领,奴婢一片真心,天地可鉴。若是您和殿下不相信,大可派人去玉华山取证。可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借助这玉石,帮殿下渡过这次难关。”
商邵柔说到激动处,言辞恳切,眼泛泪花。
李煜则又一次为自己的涌现出来的丝丝怀疑而羞愧,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我相信你。”李煜的音色醇厚而轻柔,“你想怎么做?”
商邵柔在心中勾唇一笑,自己这么多年的磨砺,嘴皮子可不是白练的。
只是,她心中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这骆闻,怎么这么好骗?
第7章 制造舆论
由于借力撑着身子太久,商邵柔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身体的疼痛渐渐侵袭,商邵柔浑身颤抖着,脸好似又烧得通红。
李煜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想上前查探一番,抬腿之后脚步又顿住。男女之别,不应她只是一介婢女而被忽视践踏。
“你怎样了?需不需要再进些药膳?”
商邵柔狐疑地看了他两眼,为什么一觉醒来,骆闻对她的态度变得如此关切?
“不碍事。”
她止不住轻咳两声,又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撑着使自己意识清明些,才缓声说道:
“我有一个提议。等殿下回来之后,骆统领不妨转告殿下,让殿下明日直接将玉石送到景和宫去。”
李煜的脸有些冷。
谢淑妃算计他两次,他已打算与她断绝往日情谊,既往不咎。如今却他便要上赶着送块玉石去?这让人作何感想,难道他堂堂东宫太子,还需如此低声下气?
商邵柔的睫毛如羽翼一般轻颤着,眼中也因身上灼人的痛楚而氤氲着些雾气。
见李煜面色不悦,她猜想到应是那日殿下与谢淑妃起了争执,因此骆闻也对景和宫无好脸色。
她咬着嘴唇,耐心地向他解释道:“殿下此举,并非是向淑妃娘娘低头。而是要做给圣上看,做给整个朝廷的人看。”
李煜还是蹙着眉,不过面色上缓和了些,眸子里有些不解。
“如今宫中人对殿下态度如何,骆统领当是最清楚。”
李煜的身体有些僵,一种屈辱感油然而生。如今,莫说各宫各局对东宫避如蛇蝎,丝毫不放在眼里。
就连他手底下以叶玉芝为首的奴才,也胆敢堂而皇之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滋事。
他的目光投向床帏之中的女子,透过屏风,她的身躯影影绰绰地,脆弱轻薄地像一张宣纸。
而她那两瓣唇,白得近乎无半点血色。不知怎地,李煜有些觉得胸口发堵。
商邵柔不知道此刻李煜内心的心理活动,只是忍着疼痛,继续说了起来。
“玉石含铁,乃放绿光。十七皇子染上风寒,皆因幼儿抵抗力不足,风寒易侵入体。若佩戴这和田暖玉,则有驱寒保暖之效,届时再辅以太医院秘方,十七皇子痊愈便指日可待。”
此为,借花献佛。
李煜沉默不语,似乎有些疑虑。商邵柔看出他的疑虑,出言开解,“骆统领认为我这番话说的无道理?”
事实上,商邵柔也知道,玉饰的温度取决于人体的温度,佩玉不能保暖驱寒,也不能消灾挡祸。
“巫师大人说殿下把邪祟带入了宫中,才导致十七皇子染上风寒,”商邵柔冷笑一声,差点儿牵动身上伤口。
“这才是真正的无稽之谈。”商邵柔的话如温暖的泉,滴滴落在李煜的心尖。
他心中微微一动,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殷自建朝以来,占卜之风便十分受欢迎。民间百姓不管是劳作远行,婚丧嫁娶,还是乔迁动土都要从事占卜和择吉活动,皇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