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还要过去吗？”
祝云梨发誓，她根本没有在凶他，却从小弟子眼中看到几分战战兢兢。
小弟子颤着声：“过、过去……”
“你若害怕，待在这里也是可以的。”祝云梨尽力放柔声线，“没有人会怪你。”
苏仪笑着说：“在这边歇会儿吧，你看，那边也快结束了。”
小弟子情绪平复下来，看过去，只见戚柒尝试着将灵力注入四张符箓中，然后同时控着它们飞向夫诸妖。
碍于漫天黄沙的遮挡，夫诸又忙于招架其他弟子，未曾注意到这四张土黄色符纸。
符纸轻飘飘贴在它三只脚上。
余下那张，戚柒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拍在了沙地上。
霎时间，三座土牢拔地而起，将夫诸三只脚困住片刻。
洛笙趁机落在夫诸背上，手中剑狠狠刺下。夫诸玉白色皮毛上染了鲜艳的红，一个法阵凭空出现在那血色之上，隐隐泛着金光。
苏仪很满意：“是玉琅山的钉魂阵。”
顾名思义，可钉魂魄，令其暂且失去意识。
“好厉害。”裴越落在戚柒身旁，看着夫诸背上那道倩影，喃喃道。
“这是自然。”戚柒笑得肆意，“她可是洛姐姐。”
“你也很厉害。”裴越真诚道。
戚柒有些惊讶：“你看见啦？”
“嗯。”
戚柒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暖意——裴师兄他方才打得那么起劲，竟然还能注意到她，实在是……
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
裴越转头对上她的目光：“若那最后一张符纸没有贴歪，就更厉害了。”
戚柒瞬间闭上嘴，哼道：“我迟早会让你没刺可挑。”
裴越冤枉：“非是挑刺，而是……”
“知道啦知道啦——”戚柒打断她，“你是真心实意希望我能做得更好。”
她都能猜到裴越要说什么。
裴越被她一噎，无话可说，再度看向夫诸那边。
夫诸妖被施了钉魂阵，方才凶神恶煞的眼睛也失了光彩，任人宰割。洛笙高高举起手中剑，另一只手扯着兽角，面上无任何表情。
剑落，角断。
洛笙从它背上跳下来，走向戚柒和裴越那边。
身后夫诸轰然倒地，扬起滔天沙幕。洛笙持剑而行，眼神坚毅，宛如睥睨众邪的战神。
谢昭已然看呆，拽拽一旁谢暄的衣袖：“她、她是和你我同辈的弟子吧？”
“是啊，她可是玉琅山苏掌门的嫡传弟子。”
“了不得，实在了不得……”谢昭喃喃道，“我看她一剑能捅死三个我。”
“保守了，哥。”谢暄张开手伸到他眼前，“至少五个。”
“……”谢昭点头，“也是。”
苏仪和祝云梨显了身形，带着那名小弟子过去。
“做得不错。”苏仪笑着扫了所有人一眼，“这只夫诸可不是普通妖兽，乃是真正的上古凶妖，你们能合力将它拿下，已是不易。”
“纵使每个人都出了力，胜者却只能有一方。”
她看向站在一起的洛笙和戚柒：“依我所见，兽角乃是洛笙所除，而制住夫诸行动，为她创造出这一机会的，是戚柒。故而此次历练的结果，便算洛笙这一方暂时领先。可有异议？”
“没有！”众弟子心悦诚服。
戚柒得意地看向裴越，冲他晃了晃拳头。
*
接下来的十几日，遇见的凶妖一个比一个强。但这群弟子的实力得到了巨大提升，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愈加熟练，合众弟子之力，荒境外围大半凶妖都难以与之为敌。
此次历练行至尾声，无一人丧命。
受伤的倒是大有人在。
譬如谢家老大谢昭，三日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异常警惕，竟赶在祝云梨和苏仪之前发现了那只不怀好意的蛮蛮鸟，一把将被盯上的谢暄推开，而自己被抓伤了肩膀。
好在祝云梨体内青鸾血脉可以克制鸟类妖兽所携剧毒，这才保住他一条小命。
谢家老二谢暄疯了一般擒住那只蛮蛮鸟，将它双翼折断，并在他哥的怂恿下，用剑搅碎蛮蛮鸟的眼珠。
算不上报仇，权当发泄，聊以慰藉。
除他意外，还有几人受了些皮外伤，可用灵力疗愈。
一行人在荒境外围走了一遭，再度回到荒境关口处，那里一如既往，同他们刚进来时所看到的一样。
“哎呀，这么快就要离开了，还挺舍不得的！”
谢昭肩上虽缠着绷带，人却活蹦乱跳的，全无伤者的自觉。
谢暄按住他：“仙子说了，你不能乱动。”
“好好好，我不动。”谢昭无奈站定。
苏仪逗他：“你既不舍，不如把你一人留在这里好了。”
谢昭忙摇头：“不……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