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腐朽的朝廷和羸弱的皇帝根本没救了!就连官兵胆子也如此怯弱,若不是他着急想鼓舞士气也不会决定阵前对试。
宋知山小跑一路才能跟上马的速度,进了军营后又被人像猴子似的盯着看。
弯弯绕绕许久后才被推进一处帐篷,宋知山失重摔倒在地,感受着有些阴冷的温度瑟缩了一阵。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双勾着简单花样的长靴,再往上瞧就是墨色长衫以及透着敌意的眼眸。
他心里莫名滋生一股惧意,“陆将军…”
长容一脚踹开宋知山,然后坐在上座低眼睨他。
宋知山被踹得胸口闷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憋了好一会后猛地往外吐了瘀血。
“不知陆将军为何饶我…”抓他当俘虏并未用处,这个腐朽的朝廷根本不会顾忌他,而今按照叛军势如破竹的攻力也不需要费心策反自己。
长容指尖动了动,杀意很快熄灭。当着这未来驸马的面说了殿下,“因为我的夫人。”
宋知山愣了愣,因为显然他想半天都想不到是因为这个。而且夫人两个字从这杀神嘴里听见显得…太过怪异,怪异到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出错了。
一时帐内安静得可怕。
最终捡回一条命的宋知山还是打算说两句话,“令夫人…”没想到话音刚落他就被突然掐着脖子。
“…我…放开,我。”他缺氧到不断挣扎,濒死之际听到这疯子警告自己,“再敢说她,你就死。”
宋知山摇头,浑身力气被抽空后才感觉脖子上的禁锢变轻,“不说不说。”
“对,因为那是我的。”长容说完后冷笑一声,然后让人将宋知山拖出去,“找处帐篷关起来严加看守。”
一旁看完全程的010咬了咬牙,语塞道:“我只能说…”
“…@%¥$?”
陆听瑜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010:“是在乱码很正常,这反派…我找不到什么词形容他了。”
陆听瑜伸手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010开始找补,一板一眼地解释:“不过宿主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连驸马都可以忍得下,肯定不会杀了你亲弟弟的。”
陆听瑜抿了抿唇,思来想去还是回了一句:“希望吧。”
“希望反派别做傻事?”010接了一句。
陆听瑜摇头,今日宋知山不过顺着长容的意思说了句令夫人就几近被掐死。
所以…“不是,是希望皇帝别说傻话。”
*
这场战役毫不意外是卢怀仁方获胜,不过义军举兵前往都城时他再次病倒,这次病重卧床甚至连睁眼都费力,只能一字一顿地说让长容将自己送回老家下葬。
长容看着卢怀仁不甘地挣扎,他哽咽道:“我还没去过都城,长容…我还没有去过都城。”
这句说完后彻底阖上双眼,床前守着的兵士都哭着哀嚎。
长容放下被紧攥着的手,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卢怀仁身后事,又按照他的意愿将他送回北方老家风光下葬。
七日后他带着宋知山起兵前往都城,沿途顺畅无比,多是献诚借道的地方守官,偶尔遇到几个不懂事的顽臣也被长容斩于马下。
不同于兵士的欢呼雀跃,越接近心中的都城长容越是心寂,脸色阴沉地握着剑柄,他竟然有些害怕见到殿下。
明明做梦似的等了三年,怎么现在还会惧怕见到殿下。
长容想明白了,他是怕再见到殿下却发现对方身边早也有了得意的…面首。或是不知道以自己这身份,殿下会怎么冷面对待自己。
自己接受不了殿下半点的冷漠对待。
等到了都城外后瞧着防备的如铁桶般的都城,长容吩咐兵将在城外扎营。三年都等了,他不会等不了将这座城攻下的几日。
“首领,咱们马上就要进都城了,我真是夜里高兴的都睡不着觉啊。”小六搓了搓手,被冻得皲裂的脸皮笑皱,“我可一辈子没来过都城。”
“首领,之前听他们说你去过都城,那都城里面是什么样的啊。是不是里面酒楼里的酒都比上回喝的烈酒好喝,是不是连菜里的肉都香一点?”
另一人手抵了抵他,笑骂他没出息。“你小子怎么尽想些吃吃喝喝的?吃喝在哪吃喝不行,来都城不就是为了看漂亮的小娘子。听说都城大花楼里面倒酒的小婢女都比你见的阿花好看几百倍。”
小六挠了挠头,看向他们中唯一在都城待过的长容,小声羞涩地询问:“首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屁话,你问首领不是白搭?军营里谁不知道首领怕媳妇,就算谁有胆量拿刀剑架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去花楼的。”
最开始陆首领濒死也要出去找媳妇的事在军营里传了好久,不光如此,就算两人三年没见面陆首领还是一门心思想着媳妇。甚至上次绕了那宋知山一命又说是因为夫人,现在谁不知道陆首领洁身自好是个怕媳妇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