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但前面的女子蒙住了双眼,后面的男子却是毫无遮蔽。
仿佛她是被他牵扯着在行动。
——所以,女子问的那些话也是男子的意料之中吗?这场偶然的邂逅,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他的处心积虑,故意为之?
左脚移动重心,两人身体向左边拎展,右手摊掌,而后继续上前上步,左手落下,同时身体下蹲……
优雅流畅的舞姿,将肢体的伸展与运动时的美感展现的淋漓尽致,身由心动,衣炔飘动,动作轻盈又柔韧,步步莲花蝴蝶翩然。
一次展臂,乔书亚的胳膊不是再虚虚与莫黎相贴,他的手环住了莫黎纤细白腻的手腕。
亚伯拉罕坐在轨道车上前进,脚架上的摄像头与两人肌肤相亲之处拉近,在特写里,可以清楚看到乔书亚的指尖在莫黎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流连。
试探,暧昧,若即若离。
拍摄场隔离带外,菲尔丁余光瞥了一眼赫帕,“老板,保镖的枪怎么又跑到你手里了,又是擦灰?”
“对,是擦灰。”赫帕假笑,看向乔书亚那不老实的左手时眸色深沉,像是自我安抚一般道,“舞蹈动作而已,舞蹈动作而已……”
景誉握着匕刃的力道又大了些,血沿着他的指缝往下流,在他鞋边溅起又归于沉寂。
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涌来了一批客人,这些客人见到远处的莫黎,几乎是要失音一般拿出光脑拍照,却被赫帕那一排保镖团团围住。
对峙着一群黑衣壮汉,这些客人讪讪地将光脑放回兜里,表示自己一定会绝对安静,才死皮赖脸地留在了这里。
他们看向戏台上,一个个眼睛瞪大,目光亮的像是十几瓦的灯泡一般。
而台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莫黎渐渐松开了握紧的手掌。
一种无声的默许。
于是乔书亚本来只是就前后与她相贴的胳膊,又贴靠的更紧了些,手也是紧紧握住她的,整个姿态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
与此同时,莫黎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那笑容似妖似魔,像是浸了毒的罂.粟一般,骇人又心惊,让人恍惚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脱了掌控。
但很快,亚伯拉罕将镜头拉远,莫黎嘴角的那抹笑容也消失了,仿佛刚才众人所见都只是幻觉。
在接下来的全景舞蹈中,莫黎和乔书亚显然更加亲密了,舞蹈动作的幅度较之前也更大。
转身旁提,踏步蹲下,划手推肩……
女子的双眼被蒙上,男子贴近她,牵引着她的身体进行舞蹈动作。
肢体接触,暧昧的隐喻,盲目的恋爱,一步又一步的深陷,直到完全的沉沦。
在场所有人陷入他们构造的情境,不约而同的想:这个女人完了,她被一个男子给捆绑的死死的,像只关在笼中的雀儿,明明身心都被束缚,却依旧每天还是在放声歌唱,魇在与主人相亲相爱的美梦里。
直到莫黎轻唱,“落瓣浮兮水一舟,鸣佩环兮叮叮,红颜之薄命兮,荪何?兮愁苦……”
——泛舟湖上之际,女子的玉佩丢进了水中,多愁善感的女子感叹着红颜薄命,忧心忡忡闷闷不乐。
于是男子便跳入了湖中,替她去寻那枚随处可买的廉价玉佩。
她又唱,“长记相逢兮苎萝山,怅望江流兮采莲歌……”
——女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座山叫苎萝山,她在那里听到了一首采莲歌,醒来久久不能忘怀。
于是男子为了她这个虚无缥缈的梦走遍大江南北,去寻苎萝山,想要学采莲歌亲自唱与她听。
后来女子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或者准确说来,她都没有提出要求,只是故作愁容,男子就甘愿为她赴滔倒火。
莫黎和乔书亚的舞蹈动作难度越来越高,不再是一开始两人前后紧贴,仿若男子完全掌控女子的姿态,他们早已经分离,女子那潜藏在舞姿下面的强势隐隐流露出来,占据主导地位,徒留一旁的男子去追逐她。
燕跳、跃步、飞旋、卧倒、起伏、后翻……
莫黎裙摆飞扬,犹如绽放的花朵,她腰身柔韧,双臂纤长,轻灵又飘逸,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行云流水,绰约多姿,一身风华。
“编舞老师,你们团队真是绝了!”赵理惊叹。
编舞老师摆了摆手,“我们厉害什么啊,红狐狸才厉害呢,跳舞最讲的就是平衡,蒙住眼睛,人少了一个感官方式,平衡就特别不好掌握,她却还要做出这么多高难度动作,简直是不可思议。”
赵理外行看热闹,单纯就觉得莫黎这支舞好看到爆炸,此刻经这作为帝星舞团团长的编舞老师一说,才发现那翩若惊鸿的舞姿下,全是莫黎高超的柔韧性和身体控制力,不由得对莫黎的惊叹更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