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谁?”小春问:“他不爱女主吗。”
“这个嘛我看看。”系统挠头:“女主叫林翘,阮卓当然不爱她。”
“不止是她,阮卓更不能爱上你,阮卓的精神图景特殊,他似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些偏差,他给自己设了限,当他爱上某人的时候就是他死亡的时候。”
阮卓的精神图景和其他人不同。
他好像不喜欢身体接触,只虚虚捏着她的指尖。
小春将手指往回勾,阮卓停下脚步,回望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不知道。”他眉眼倦倦的,看向她的眼神却十分柔和,像沙漠里失水已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一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两人心头。
“你喜欢我吗?”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下意识问道。
“不知道。”
“那你把屏障打开,让我看看你的精神图景。”
她想起下午看到的阿原的精神图景,是一片空旷的,被温柔的月光照耀着的草地。
阮卓看着她,低声拒绝:“不可以,我会死的。”
“来找你的时候就有一道声音在告诉我,我应该离开,和你相处得越多,我就死得越快。”
“但我还是来了,顺着命运的感召。”
小春看着他,说:“或许命运就是要你死呢。”
任务是得到他的爱,等同于取走他的性命。
第59章 贵族学院玛丽苏
“看见小春的时候, 就能看见颜色了。”
*
这是他离开学校,和她一起回家后说的第一句话。
安槐呆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 时针已经指向八, 他有些焦躁, 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沙发。
他的精神体也垂头丧脑的趴在地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意识到手指传来的触感不对劲时, 皮沙发已经被他抠了个洞, 里面填充的黄色海绵裸露在外面,突然他听见电梯轿厢运行时的轰隆声。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在她按下密码锁的第一个数字的时候,锁头运转的声音传来, 安槐就急不可耐的从里面将门打开, 看见她身后的阮卓时, 他面上的表情一僵。
眼角眉梢的喜悦瞬间凝固, 然后像蜡一样融化掉了。
阮卓。
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看见他从容闲适的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贵气, 安槐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蓝白格围裙。
上面沾满了油污,胸口上还绣着个粗糙的笑脸。
他把重新加热过的菜端上桌, 看着因为时间太长早就变了颜色的青菜,扶着厨房门, 不敢上前。
阮卓的袖子上缀着六颗贝母扣子, 光滑圆润,他拿着筷子动作时, 衣袖滑动间偶尔会露出来一抹碎光。
连名字都比自己的好听。
他和小春看起来才像一路人, 在玻璃橱窗里闪耀着的, 昂贵的非卖品。
特地炸的她爱吃的松子鱼也变得软趴趴的,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谁都没有说话。
听到阮卓今晚要留宿时,安槐正在收碗,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旁边的两人,手里的盘子不小心滑脱。
正在擦桌子的阮卓眼疾手快的弯腰,把快要落地碎的四分五裂的盘子捞了回来,飘着油的菜汤溅了他一身,洁白飘逸的衬衣上洒满了油点子。
他不甚在意的把手擦干净,眼皮微垂:“小心一点。”
安槐看见她给阮卓拿了两个一次性发圈,他用修长的手指将发圈撑到最大,把弄脏的袖子堆到手肘上方,用发圈勒在大臂中间。
从大臂到手肘,再从手肘到指尖,没有一处不是精心雕刻。
阮卓腕上那串珠子撞出轻响,像鼓槌敲击着鼓面,在安槐耳边弹响,看着眼前完美无缺的造物,安槐只觉得脑中的神经就像他手臂上绑着的那两根发圈一样,紧绷着,被拉扯到了极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
他拒绝了小春帮忙的提议,下意识强调这是自己的领地:“你去陪客人吧,厨房里我来就好了。”
洗盘子的海绵块沾满泡沫,这些油污至上的泡沫包裹着他骨节粗大,生满老茧和疤痕的手。
他又想起阮卓那双艺术品一样的手,红色的珠子衬着,显得格外好看。
从阮卓进门起,就对他发出不善吼声的精神体,被他收了起来,此时正在他身体里鼓噪着要出去。
要亲近她。
想要。
把那双漂亮的手撕碎,把他赶出去,让她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突如其来的暴戾念头,让他猛地从想象中惊醒。
客厅里沉静得好像没有坐人,只听得到两道轻柔和缓的呼吸声。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亮着的电视屏幕前穿过,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一眼是他们仅仅相隔一个手掌距离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