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 楚虞悠哉地坐在小花厅用早膳,眉眼含笑看着心情颇好,孟元明立刻凑过去, 准备博佳人一笑。
“王妃看起来心情不错,有何喜事说给我听听, 我同你一起欢喜。”
孟元明将凳子朝她的方向挪了挪, 讨好似的献殷情。
楚虞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我一早便送了帖子给袁姐姐, 请她明日上门一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当然开心啦。”
孟元明眉头一皱,她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奇奇怪怪的。
“王爷看着很为难,是又有同僚约了你吗?”
“你猜得没错——”他故作为难地开口。
闻言,楚虞啪地一下扔下筷子, 冷哼:“你前不久怎么答应我的?”
心虚的孟元明身子一抖,立刻改口:“放心,我拒绝了……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
“那就好!”楚虞挑眉,净了净唇角起身离开,孟元明立刻跟上去。
“王妃今日有空吗?最近有个外地来的戏班子,在梧州城火得狠, 你喜欢听戏的话我请他们进府——”
“没空!我要回楚府一趟。爹爹派人传话, 他将白氏从她母家抓了回来,让我过去一趟商议如何处置呢。”
白氏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她可要好好回报她。
……
楚虞迫不及待地赶回楚府, 管家早早地在门前等候, 待她一下马车便引到后院的一处偏僻院落。
她怒气冲冲地走近,里面的鬼哭狼嚎声铺天盖地传过来。
不知怎的,她忽地感到一阵心烦,在门前犹豫片刻后,心情沉重地推开门。
白氏在屋内喊得撕心裂肺,众人正看着她和楚大人争吵,并未注意楚虞何时进了屋子。
“我为你生儿育女,掌管中馈,你却被玥姨娘这个贱人的枕头风吹得丝毫不念旧情,你可知那屋子阴冷潮湿,我的风湿病越发严重,夜夜痛得我难以就寝!”
白氏拍着地板怒吼,楚大人被骂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屡次想要插嘴却被她打断,笨嘴拙舌地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玥姨娘见状,冷静的上前理论:“夫人为何要住阴冷潮湿的屋子,自然是因为你做了许多错事,所以余生都要接受惩罚。若是做错事的人也日日能锦衣玉食,丰衣足食,又怎么谈得上惩罚,对我和楚虞又如何公平?”
“对!玥姨娘说得没错!”
楚大人恍然大悟,他差点被白氏七绕八绕拐到沟里了,这个问题与他是不是负心汉根本不搭噶,关键在于她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的愧疚一扫而空,升起一股愤怒。
“若不是看在你为我生儿育女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怎么还让你住在府里,可你……你你……”他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竟然执迷不悟,想着逃跑!逃也就算了,还敢将虞儿拐卖,你胆子上天了!今日说什么我也饶不了你——”
白氏轻蔑一笑:“你这么紧张,当真是父慈女孝,不过顾忌你女儿是王妃,怕得罪安南王罢了!你这个自私鬼,除了你自己你谁都不在乎!”
被她轻易戳穿自己的心思,楚大人气急败坏地伸脚踹过去,却被跪着的楚宝珍挡住,她被踢得闷哼出声,面容痛苦。
没想到误踢了女儿,楚大人又心痛又生气。
“你给我起开!这有你什么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前多乖巧懂事,怎么现在也学着忤逆我,敢偷偷放走你娘!”
“爹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求你饶了母亲一命吧!母亲若没了,我和光安也成了没娘的孩子……爹爹……”
楚宝珍声泪俱下,楚大人被哭得心软,似乎被打动了。
“不行!”旁观许久的楚虞高声打断,快步走过去,“她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凭什么因为生儿育女就放过她!世上没娘的孩子多了去了,我也算一个!我从小没了娘亲,白氏也从未给过我关怀,我也都过来了。如今二妹妹都及笄了,光安也不算小,没了亲娘总比当初的我好。”
“你在胡说什么。”楚宝珍突然崩溃道,她刚刚都快说服爹爹了,她这几句话又让父亲的心冷下来,“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言语苛刻,心肠歹毒。”
“苛刻?歹毒?”楚虞望着涕泪横流的她冷笑,“那日我被打晕,被你娘卖到春香楼,你有看在姐妹情深的份上阻止你娘吗?我染了瘟疫,被你娘送出府自生自灭时,你可有拦住你娘,或是送些医药……是你从未拿我当姐姐……”
楚虞心痛地说完,随后看向父亲,语气坚决:“白氏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请父亲公正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