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
“是啊,我这就派人准备午膳,先让二姑娘三姑娘陪你聊着,等老爷下值后便来看你。”
“不用特意告知父亲!”楚虞心虚地摆摆手,依父亲的性格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就是许久没有回家,有些想念大家了。”
玥姨娘没有细问,笑意盈盈地带着下人离去,瞧她的面色,看来没了白氏的把持,她在府中过得极好。
那自己也能在这里过几日安生日子。
她叹了一声,闷闷不乐地走向后院,楚宝珍并未察觉,她着急地推开楚瑶,紧紧地握住楚虞,请求道:“大姐姐,等爹爹回来你向他求求情吧。母亲如今一个人待在偏院苟延残喘,那里阴冷潮湿,整日不见太阳,母亲身上长满了疹子,求你念在多年的扶育之情,你替她和父亲求求情,将她安置到别处请大夫诊治吧。”
没想到玥姨娘掌家后白氏过得这么凄惨,但这都是她应得的,谁让她当初幽禁自己,毒害玥姨娘。
况且自己正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情为她求情。
“二妹妹,母亲过成这样难道父亲不知道吗?想必这正是父亲的意思,你既然不敢当面请求,我一个出嫁女更不敢了。”
“大姐姐是安南王妃,你若求情父亲怎么不会听?求你了!”
楚宝珍落下泪来,确有几分真情实感。
楚虞眉头皱起,她可没有忘记当初白氏对她的所作所为,况且她此次回家是逃避烦心事,不是处理家庭矛盾的。
“二妹妹,我若向父亲替母亲求情,那么玥姨娘又如何想我?她也是我的长辈,我也不能忤逆她。”
闻言,楚宝珍的手瞬间松开,凄然地望着她:“母亲掌管楚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只是一招走错,就落得众人落井下石……你们就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吗?”
机会?
世上并无后悔药。
给了她机会,对玥姨娘未出世的孩子来说又如何公平。
“二妹妹,我那有一些膏药,你可以拿去送给母亲,这是唯一我能做的,你若有心思,就多多教导光安,他是楚府的希望,若是以后建功立业,也算是宽慰母亲的心。”
楚宝珍低头啜泣,看不清神情,楚虞摇了摇头,扶额离去。
“近来家中可好?”
“一切都好,玥姨娘掌家后,打发了一批眼高手低的老人,现在府里下人十分懂事尽职,我的用度也比往日送来得及时,府里都念着她的好,除了二姐姐不服她。”
一切安好,楚虞放心地点点头。
“大姐姐,我瞧着你好像不大开心,出什么事了?王爷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呢?”
不会吵架了吧,他们成婚也没有多久呀。
“我想家了,回来看看你们,没有心情不好。”
楚瑶看出了她的犹豫,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便也不再多问,将她送回原先住的院子后,见她神情怏怏,不想说话,只能无奈离去。
这间屋子许久没有人住,楚虞搬走的同时也将其中的玉石摆件,屏风字画全部带走,此时空荡荡的没有烟火气,四处充斥着冷冷清清。
她身处其中,倍感孤寂。
楚虞垂下双眼,支着脑袋沉默,昨晚的那一幕再次浮上她的脑海。
袁姐姐和孟元明背着自己在那间老宅相见,直到天黑孟元明才离去。
可是又可笑又可恶。
那日一早,孟元明早早出门,原来是早就打算见袁姐姐,可他却骗自己是见同僚。
还有袁姐姐,不愿与自己同回王府,原来是想着单独见孟元明。
他们两人口口声声骗自己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惺惺相惜,结果呢。
只要他们开口,自己一定会让出王妃的位置,绝不阻拦他们,可为何他们要瞒着自己。
她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不甘心。她最恨被人欺骗,可如今这两个她最在乎的人联手骗她,当真可恶。
激愤之下,她气得拿起桌上的瓷器砸向紧闭的房门。
啪!
“啊——”
瓷器摔碎的瞬间,楚大人推门而入,被吓得面色惨白,倒地不起。
“爹!”
楚虞猛然站起,冲过去扶起他,暗道真是倒霉,父亲怎么这么巧赶过来,差点砸到他,好险好险。
“你……你要干嘛!弑父吗?”楚大人气得推开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后愤然走向桌子上灌茶水,怒气平复后方抬眸,“我听玥姨娘说你独自一人回府,便想着你肯定和王爷闹矛盾了,现在又看到你砸东西,更加确定我的猜想了!”
楚虞:“……”
知女莫若父,虽然她这个爹爹不靠谱,但一下子猜中了她的意图。